饿,深入骨髓的饿。
“妈的……这点玩意儿……塞牙缝都不够…昨晚肯定也弄死了有三四十个人了吧他们吃什么…”
他喘着粗气,舔了舔沾满油脂的手指,意犹未尽,胃里的胃酸依然在兴风作浪。
他再次行动起来,拖着身体,继续在尸横遍野的营地里翻找。
他踢开散落的武器,掀翻破烂的箱子。
他又在一辆吉普车后座上,找到了一个鼓鼓囊囊的粗布袋子。扯开一看,里面是几十个硬得像石头一样的扁面包。
“好东西!”
陈立眼睛一亮,也顾不上干不干净,拎起袋子,一瘸一拐地朝着绿洲中心的水潭走去。
肉汤里的汤汁早就喝干净了。
齁咸,还特酿的有一股很浓的香料味。
他趴在水潭边,咕噜咕噜的喝了几口水后。
抓起一个干面包就往嘴里塞。
面包硬得硌牙,完全没有水分这能让干面包储存更久。
咀嚼起来像是在啃木屑。
陈立的行为是正确的,如果不是来到了水潭鞭上,他可能会被噎死。
吃了两口,就被噎得直翻白眼,喉咙像被堵住一样。
“咳……咳咳……水……!”
他趴下身,将整个脑袋埋进清澈凉爽的水潭里,咕咚咕咚地大口灌着水。
冰凉的潭水划过灼痛的食道,冲下堵在喉咙的面包渣。
他抬起头抹了把脸上的水,继续跟那个干面包拼命。
他就这样,啃几口硬面包,噎到了就趴下去狂饮一通潭水,循环往复,状若疯魔。
“吃!给老子吃!妈的,看是你硬还是老子的牙硬!”
他一边拼命吞咽,一边含糊不清地咒骂着,跟手里的面包有不共戴天之仇。
直到将那一袋子几十个干面包塞进胃里,那股要将他从内部融化的烧灼感,才缓缓平息下去。
“嗝——”
一个带着凉气儿的饱嗝打了出来。
陈立终于感觉自己活过来了,虽然全身依旧疼得厉害,但至少,能量补充上了,命暂时保住了。
他透过水潭看了看自己。
那条背带裤已经彻底被血染透了,变成了暗红色,干涸的血液结合布料变得板结硬。
自己身上更是糊满了泥沙和汗渍。
他嫌弃地皱了皱眉,挣扎着站起身,三下五除二将身上的衣物扯掉,扔在一边。
“扑通。”
陈立将自己浸入清凉的池水中。
“嘶——啊!”
“刺激”
伤口接触到冷水,带来一阵刺痛。
他用手搓洗着身上的血污,看着浑浊的血色在水中丝丝缕缕地扩散开来。
他没有仔细清洗伤口,只是大致将身体表面的污物冲掉。
上岸后,他赤条条的一边甩一边走到那辆吉普车。
从副驾驶座上找到刚刚翻食物的时候找到的医疗包。
里面有一些基础的消毒纱布、绷带、止血粉和止痛药。
陈立脑海中战场急救知识自动浮现。
他先是吞了几片止痛药,然后开始处理自己身上的伤口。
将身上的伤口简单消毒包扎之后,翻出几条布料随意将自己包裹起来。
止痛药的药效也开始挥作用,疲惫再次将他淹没。
他找了一个阴凉的帐篷角落,也顾不上地上还有什么,直接瘫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