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凑这么近,油烟重。快去洗手,顺便帮忙摆一下碗筷,爸妈和叔叔阿姨应该快回来了。”
“哦,好。”百里玄策这才略显不情愿地直起身,听话地走向洗手间。
晚餐时分,两家人常常共聚一堂。今晚亦然。长方形的餐桌上,菜肴精致,气氛融洽和谐。
大人们聊着宏观经济、艺术市场动态或是近期的休闲计划。
百里守约安静用餐,偶尔温和地回应长辈的问询,大部分时间则细致地留意着每个人的餐盘,适时地为众人添汤布菜,动作自然流畅。
百里玄策坐在百里守约身旁,吃得很快却不失礼仪。
他的目光总是不自觉地飘向身边的哥哥。看到百里守约喝汤时,唇角不甚明显地沾了一小点汤渍,他想也没想就抽了张纸巾,极其自然地伸手过去帮他擦掉。
百里守约微微一愣,动作顿住。
百里玄策伸出的手也僵在了半空,他似乎也才意识到这个举动在饭桌上显得过于亲昵和越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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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桌上的谈笑声似乎也微妙地低落了一瞬,几道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这边。
百里守约看着弟弟,那双总是盛满阳光与活力的眼眸此刻清晰地映着自己的身影,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
他随即淡然一笑,微微向前倾身,就着百里玄策的手,让弟弟帮自己擦掉了那点痕迹。
“谢谢玄策。”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稳温和,仿佛这只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小插曲。
百里玄策的耳廓几不可查地泛起一丝薄红,他闷声回了句“不客气”,便低下头,继续专注地吃饭,只是度明显慢了下来。
饭后,百里玄策被好友铠的电话叫了出去。
铠是他高中同班同学,亦是校篮球队的主力,性格冷峻少言,却与百里玄策颇为投缘,是少数能让百里玄策收敛几分毛躁、认真对待的朋友。
社区篮球场灯火通明,两个少年的身影在场上快移动,篮球撞击地面出有力的砰砰声。
“喂,心不在焉的,想什么呢?”铠利落地投进一个三分球,看向有些走神的百里玄策。
百里玄策运着球,突然一个急停,语气带着明显的烦躁:“铠,问你个事。”
“说。”铠言简意赅。
“如果你……特别特别在意一个人,看到他就觉得高兴,看不到就会想,不喜欢任何其他人离他太近,就想一直一直待在他身边……这算是什么?”百里玄策组织着有些混乱的语言,眉头紧紧锁着。
铠瞥了他一眼,冷静道:“你喜欢上哪个女生了?”他以为是学校里那些对百里玄策明里暗里表示好感的女孩们中的某一个。
“不是‘她’!”百里玄策立刻反驳,语气有些冲,随即又像泄了气的皮球,声音低了下去,“是……是我哥的,百里守约哥哥。”
即使是冷静如铠,也明显愣了几秒。他沉默地运了几下球,投出一个漂亮的弧线,才开口确认:“百里守约学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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