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屿伸出两根手指,搭在他的腕间,看似随意,眼神却渐渐专注起来。片刻后,他眉头微蹙,又仔细打量了一下谢予安的脸色和舌苔。
“蛇吻草的毒,有点麻烦,但不算无解。”秦屿收回手,语气轻松了些,
“不过你这底子也太差了,先天不足,后天又亏空得厉害,能活到现在都是奇迹。”他转向沈执,耸耸肩,“想养好,得费不少功夫,而且未必能完全恢复如初。”
沈执脸上没什么波澜,只问:“能活多久?”
这话问得直接而冷酷,仿佛在询问一件物品的保质期。
秦屿摸了摸下巴:“按时吃药,仔细将养着,暂时死不了。但要是再折腾几次……”他意有所指地瞟了谢予安一眼,“那就难说了。”
谢予安站在一旁,安静地听着他们讨论自己的生死,仿佛一个事不关己的旁观者。只有微微颤抖的指尖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沈执的目光落在他低垂的眼睫上,忽然道:“听到了?你的命,现在吊在我手里。”
谢予安抬起头,扯出一个没什么笑意的弧度:“所以呢?沈先生是想让我感恩戴德?”
秦屿吹了声口哨,看热闹不嫌事大。
沈执眼神沉了沉,周身气压低了几分。他朝谢予安伸出手:“过来。”
谢予安迟疑了一瞬,还是走了过去。
刚靠近,就被沈执一把拉得跌坐在他身边。沈执的手臂自然地环过他的腰,将他禁锢在身侧,这是一个充满占有欲的姿态。
秦屿看得啧啧称奇:“行啊沈执,没想到你好这口。病美人,玩起来是别有一番风味?”
沈执没理他的调侃,手指却地着谢予安腰侧的软肉,带着警告的意味。谢予安身体僵硬,能感觉到秦屿探究的目光如同实质。
“他的药,你负责。”沈执对秦屿说,语气不容置疑,“用最好的。”
“放心,死不了。”秦屿保证道,随即又像是想起什么,“对了,谢家那边,好像还没死心,在打听他的下落。”
沈执冷笑一声:“让他们打听。”
他低头,看着怀里沉默不语的谢予安,指尖抬起他的下巴,迫使他看着自己:“怕了?”
谢予安望进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面没有任何温情,只有冰冷的掌控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兴奋。他再次清晰地感知到那沉稳心跳下暗藏的汹涌。
……我的所有物。
那念头如同毒蛇,缠绕上心脏。
他轻轻吸了口气,压下喉咙口的痒意,声音平静:“有什么好怕的。一个快要破产的谢家,和一个……”他顿了顿,直视沈执,
“活不过的反派。”
空气瞬间凝滞。
秦屿倒吸一口凉气,瞪大了眼睛看着谢予安,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沈执捏着他下巴的手指骤然收紧,力道大得让谢予安以为自己的骨头要碎了。他眼底风暴汇聚,阴沉得可怕。
然而,几秒之后,那风暴却诡异地平息了下去。沈执非但没有动怒,反而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里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