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失去它,不是因为它飞走了。”
“而是因为你关着它。”
沈执瞳孔骤缩,浑身僵硬,像是第一次听到这个颠覆他认知的说法,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击在他的灵魂上。
“如果你真的在乎,”谢予安缓缓闭上眼,浓密的长睫在苍白的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不再看他,也隔绝了所有可能的情感交流,
“或许该问问它,想不想飞。”
说完这句话,他仿佛耗尽了所有气力,不再开口,陷入一种自我保护般的昏睡或沉默。
沈执独自坐在床边,在逐渐暗淡的天光里,如同化作了一尊绝望的石像。
窗外暮色四合,病房里没有开灯,浓重的阴影一点点将他吞噬,连同他那些根深蒂固的执念。
他反复咀嚼着谢予安的话,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
想不想飞……
所以,他一直以来,都错得如此离谱吗?
他用黄金打造牢笼,用自以为是的爱意捆绑,却从未问过那只鸟儿,是否向往天空。他以为紧紧抓住,就不会失去。
却不知道,攥得越紧,失去得越快,越彻底,直到连同最后一丝生气也一同扼杀。
他看着床上谢予安苍白安静得近乎透明的睡颜,那脆弱的脖颈上还隐约可见上次被项链勒出的浅淡痕迹,手腕上戴着那块他亲手戴上的、带有定位功能的冰冷手表,在昏暗的光线下反射着微弱却刺眼的光。
这一切,曾经是他确认所有权、求得心安的象征。
此刻,却像是一根根烧红的铁钉,狠狠钉在他的心脏上,提醒着他的愚蠢和残忍。他所珍视的,正被他亲手推向毁灭的边缘。
他缓缓伸出手,指尖不受控制地颤抖着,悬在谢予安冰凉的脸颊上方,渴望触碰那一点真实,却迟迟不敢落下,怕惊扰了这片刻诡异的平静,更怕感受到那下面毫无生气的冰冷。
留不住了吗?
那念头带着灭顶的绝望,无声地咆哮着,席卷了他,将他拖入无边无际的、冰冷的虚空。
这一次,没有愤怒,没有暴戾,只剩下无尽的悔恨和一种前所未有的认知——
他或许,真的要永远失去他了。
不是因为他要飞走,而是因为,自己折断他的翅膀。
金丝雀飞走了
在医院住了几天,情况稳定后,谢予安被接回了别墅。这一次,气氛与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
沈执变得异常沉默,甚至可称得上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