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不爱讲话,人缘却不错,仅两天时间便结识了一群来自不同中学的朋友,尤其是隔壁三中跑接力赛的几个男生最为热情。
熟络後便经常约着一块儿打游戏,当年家境最好的谢尧,他买回电脑的第一件事就是叫大夥到家里来打枪战游戏。
李澄阳对其印象很深,毕竟这样阳光开朗的人很难不讨人喜欢,因此俩人联系从未断过。
谢尧在电话里头感叹,“哎呀,自从上大学,我们都多久没见了,正巧他俩也还没去学校,之前要不是听你说要兼职,我老早就想把你给拽出来了。。。。。。”
“行啊,地址给我。”李澄阳言简意赅。
谢尧轻哂道,“还发什麽地址啊,明晚哥们直接来接你不就好了。”
“嗯。”李澄阳轻扯了扯嘴角,淡淡笑道,“好的。”
结束这通电话,他返回通讯录列表,手指指腹下意识地点进这段时间一直都没人接通的号码。
她明明没关机却不肯接他电话,微信也没拉黑他,却选择已读不回。
他几乎每天都会发一条信息过去,内容大同小异都是在质问她为什麽不肯接电话。
这样的煎熬他从没经历过,心里隐隐感到不安,像某种不好的预警,他很少有这样的担忧甚至産生一丝害怕的感受。
断联的日子里,他睡觉开始失眠,工作已经消耗掉他所有的体力与精力,按理说更不该如此才对,竟然会睡不着,即便是好不容易睡着了,也经常做一些荒诞可怕的梦。
噩梦其实并不可怕,醒来就好,可怕的是接近现实的梦,即便是醒来都心有馀悸。
他梦到于秋向他提出分手,毫不留情,不明缘由的要离开他,就连走时的背影也十分决绝,再也不回头看他一眼。
惊醒後一身的冷汗,呼吸急促,他赶紧去浴室冲了个澡,後来就再也睡不着了。
似乎直到这一刻,他才意识到于秋这回是真的生气了。
他怎麽能失约呢?
如果于秋真的再也不肯搭理他,要和他分手,那他真的不知道该怎麽办了。
李澄阳转过头,一眼看向床头柜上那精致的首饰盒。
就在下一秒,手机又响起来了。
以为谢尧还有什麽话没说完,他看也不看一眼就接通,缓缓叹了口气,“怎麽了,还有什麽要说的吗?”
“有啊。”
女声从话筒里传出,犹如一记重锤,打通全身僵硬的血脉,重获新生。
“于秋。”
“我还有话跟你说,请你听完。”她用少有的冷淡语气讲话。
“我以为是朋友给我打电话。”他迫切地辩解一句。
不过于秋压根没在意,她平静道,“经过这段时间的冷静,我很认真的考虑过我们之间的关系,或许从一开始就不合适。。。。。。”
听到这,李澄阳似有所预感,声音沉落几分,试图打断她,“别说了,我不想听。”
对话那头声音顿了顿,对他的打断不予理会,接着道,“我们分手吧,我觉得和你相处很累。”
单方面的付出真的很累,她不想再这样下去,无论是心理上还是精神上,迎接自己的只会是无尽的折磨和不断内耗。
“我不答应!”他死握住手机,贴在耳畔,有些失控,控制不住手抖,“不分。”
她深深吸了口气,像是下定某种决心,说出口的话同他梦里的如出一辙,李澄阳听清她坚决说要分手。
显示还在通话中。。。。。。双方都没有再开口,沉默了半晌。
他又把目光放在床头柜上显眼的丝绒盒上,逐渐平复下来,“为什麽?”
这话与其说是妥协,更像是最後的挣扎与挽留。
可他不擅长讲漂亮话,也从不懂得讨她欢心,自然也说不出那些挽留的话。
“如果你能给我一个充分的理由,我或许可以接受,如果不能,那我不答应分手。”他说。
“你。。。。。。”于秋愣住了,一时间有些茫然无措,这一点也不像是能从他口中说出的话。
他又说:“如果只是因为那天晚上我没去找你,那我向你道歉。”
她向来容易心软,尤其是对李澄阳。
但这次,她已经想清楚了。
她看过他发来的每一条信息,其中也有对那晚失约了解释,却很模糊,他说。
【临时遇到点事儿,昨晚手机也落家里了,等我忙完,再找个时间给你补回来。】
这条信息还是他爽约,无故消失後的第二晚将近零点才发过来的。
“你不用道歉,那晚你究竟遇到了什麽事?”她最後一次问。
对于这个问题,李澄阳陷入一阵沉默,他不想让于秋知道自己家那些破事,于是撒了谎,说:“朋友出了事,家里人不在身边,情急之下给我打电话,我送他去了医院,手机就落家里了。”
她接着帮其补充说:“然後你就在医院陪护了一整晚连着第二天一整天,直到晚上大半夜才回到家,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