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徽玉的皮肤很薄,只要稍微的触碰就会泛红,但其实只要哭泣也会让她的眼睛很快红起来,偏她眼睛又大,看起来很是惹眼。
裴执几日前那晚就注意到了,因哭泣染了红晕的少女脸颊像是揩了胭脂,情|动下很是好看。
但较之艳色,此时的她眼上的红却明显可怜更多。
他放手的动作下意识变得和缓,直到宋徽玉被安放在榻上,要撤手离开时却被对方猛地抱住。
灼热的气息打在敏|感的耳侧,裴执几乎是瞬间就浑身紧绷,少女的脸颊滚烫,紧紧的贴着他的脖颈。
“好难受……”
烧的迷迷糊糊的宋徽玉已经分不清现实和梦境,梦中她置身灼热的火海,灼热的火焰几乎将她吞没,四周空无一人,只有眼前远处逐渐消失的模糊身影。
她看不清那是谁,只知道除了他别无一人可以依靠。
自小到大的梦里她无数次因被抛弃孤独一人而哭泣,也只有梦里可以给她肆意坦率的勇气。
所以梦里的哭喊让现实中的宋徽玉也忍不住呢喃出声。
“别走好不好……别走,别留下我一个人,我只有……一个人了……都不要我了……”
“阿娘……阿爹……我好难受……”
她委屈极了,将所有的情绪寄托给梦里被她抱住的不知名身影,这人身上凉凉的,只是抱着宋徽玉就舒服的发出难|耐的叹慰。
一行晶莹的泪珠悄然落下。
划过宋徽玉的脸颊,最终落在了裴执的脖颈。
冰冷的泪痕在月色下微微发亮。
那双悬在空中要抽离的手,最终还是缓缓落在了她的脸侧。
……
直到彻底沉沉睡去,宋徽玉的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裴执想要起身却被对方紧紧缠绕,越是要走越是抱得越紧。
她烧的厉害,不知道自己到底含含糊糊说了些什麽,只隐隐约约感觉头顶温热而湿润的帕子,还有那双在後背时时轻拍的手。
直到天明时分,宋徽玉退了烧缓缓睁开眼却见身侧空无一人,只有带着馀温的床榻。
昨夜,是梦吗?
这次一病就病了三五日,但不过第二日她就被管家告知裴执解除了她的禁足,这让她的心稍稍放松。
日日几碗苦得麻舌头的汤药灌下去,宋徽玉终于恢复如初,也不用再忌口吃些清汤寡水的米汤。
这几日来她也不再去缠着裴执,尽量躲在房间内,一个人静静的看着外面的天。
但原本不会来内院的管家倒是近日常来,不但说话举止出乎意料的十分恭谨,还带来了不少补药。
宋徽玉对此诚惶诚恐,她不知道这背後是不是裴执的授意,但却不敢猜测,只收下东西。
直到一日晚间,那个日日出现在梦里的身影再次造访。
就在宋徽玉因为长久的沉默而吓得後背渗出冷汗时,面前的男人却朝她道:“过来。”
她赶紧过去,却见对方将一个瓷瓶推了过来。
“夫君这是?”她被这突然的举动弄得怔楞,衣袖下的手有些颤抖。
男人面色寻常道:“每天两次,沐浴後涂抹伤口。”
裴执说完就起身,却在出门後在她看不见的角落阴影处站定。
山桃落花随风而坠,繁盛如烟落在他的肩头。
这几日他命管家送来不少东西,但来回禀的侍女却说她身上的伤一直未曾好全。
男人的眉头微微皱起,所以他才亲自来这一趟,就是想要宋徽玉能认真上药。
但他却看到了少女眼眸中的畏惧。
……
宫外,西北门偏门外
送水车缓缓从朱红大门驶出,停在角落处半晌一个宫女打扮的丫头从车上空水桶中钻出来。
早就等在榕树下的宋烟萝扶着丫鬟过来,朝着她招呼道:“平姐姐?”
宫女转过身将手里的包裹递了过来:“你要的东西在里面,不过这都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你家里大房现在还不知道消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