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不会有人敢欺辱你。”
眼眸一动,握着筷子的手微微一抖,宋徽玉险些将鸡肉的汁水溅落在男人的衣衫。
即使知道都是假的,第一次听到这话还是让她心中震荡。
因为这话就算是假的也让人觉得美好。
不过这世上不会有人这麽对她了。
宋徽玉稳了稳心神,将菜放在男人碗中,她甜甜的绽开一个笑,“夫君你尝尝这个,妾身记得你最喜欢吃了。”
……
膳後
宋徽玉吃的不多,不过一个时辰就有些饿了,想到白日那个点心,唤下人却见到熟悉的人影。
来人和记忆里那个人逐渐重叠,宋徽玉忍不住出口:“桃姨?真的是你!”
放下手里的点心,桃山要行礼却被宋徽玉拦下。
桃山年岁已经不小了,父亲过世前就年逾五十,一直跟在母亲身边,算是看着宋徽玉长大的。
叔伯们掌家後将母亲身边的仆从遣散,除却携翠外什麽都人都没留下。
桃山显然也认出眼前人,颤抖着手叫:“小姐!”
“桃姨你怎麽来裴府了,这些年你过得好吗?”宋徽玉看着眼前面容憔悴的女人,忍不住询问。
“唉,”桃山点了点头。
“奴婢都好,奴婢不过是个下人,就是惦记您和夫人,奴婢老了,这麽多年被主家嫌弃,辗转卖了几处,昨日才被裴府的吴管家买来。”
吴管事……宋徽玉握着桃山的手抖了下。
莫不是这吴光因这此前的事情还是记恨在心,哪怕冒着玉石俱焚的风险也要对她下手?
察觉到宋徽玉的神色不对,桃山拍了拍她的手。
“小姐,见到您如今过得好,夫人也该安心了,您嫁的夫婿很是关心您。”
“桃姨?”宋徽玉不解,却见桃山慈祥的笑了笑。
拿过桌上盘子,将点心递给宋徽玉。
只见这盘子里装的正是白日宋徽玉吃过的枣泥酥。
宋徽玉恍然明白过来,这枣泥酥的做法就是桃姨交给母亲的,母亲习惯在这中间用胭脂点上红点,但是桃山不会。
所以这个口味熟悉的点心是桃山做的。
“奴婢最初也好奇,为什麽会有人买我这个年纪的奴婢,甚至从前主人手里不惜花上高价……直到被管家领进府,奴婢看到了您的夫婿,这才明白。”
宋徽玉垂下眼睫,看着手中的点心。
想来也只有裴执有这种本事调查出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五年的事情还能被他这麽快查到……如果是过去她应该会非常害怕,这代表裴执对她有所注意。
但此时她刚刚救过他,将桃山带来就不会是警告她的意思。
捏起一块点心,送入口中,熟悉的甜腻味道此时却不是白日里感觉的苦涩。
……
深夜,裴府祠堂
裴执跪在牌位前,从房外偶有人走过的声音,到如今夜色已去连虫鸣都歇住。
手支着地面,缓缓起身……跪了一夜,此时下身早已没了知觉,但他还是缓缓走到窗口。
窗外,旭日东升,透过层层的云灿烂的朝阳倾落,晨曦的微风摇动祠堂供台上的长明灯。
烛火摇曳间却不是过往的凄厉,此时看来却分外柔和。
裴执缓缓阖上眼,这一夜,他想了很多事情。
想从冬日他拿剑抵在宋徽玉脖颈上那个雪夜,到如今夏日午後她替他挡下那一刀。
半年不到的时间,短到不过区区而已。
但这区区却让人动容。
擡手在窗子上轻扣一下,门外守卫的影卫登时而入。
跪在地上恭谨道:“大人。”
晨光下,男人背对二人而立,平素疏离冷傲的人,不知是否是二人的错觉,只觉得裴执此时脸上却带着一丝释然的笑意。
他将手中握了一夜的香囊系在腰间,淡淡道。
“今日起,派人去夫人院子暗中守护。”
视线落在腕子上少女抓的红痕,似乎想到什麽裴执皱了皱眉。
“要女影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