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风云渐起去告诉陛下,我不会再见他……
三日後,秋来几场急雨,薄衫已冷换了单衣,甚至晚间宋徽玉总觉得房内因着连日阴雨湿气重,熏了檀香烘了暖炉。
热气蒸腾,直让人昏昏欲睡。
此时贵妃榻上小憩已然觉冷,宋徽玉懒懒卧在榻上,眼睫时不时颤抖下,分明房内静闻落雨,她却半晌睡不着。
只因那只始终在她腰间作乱的手。
直到它肆无忌惮的要往衫子里面摸去,宋徽玉才发出轻微的阻止声,人却没动,“别,别闹,我还要睡一会儿。”
下午陪裴执在书房看了许久的卷宗,偏昨晚雨下的又急又大,淅淅沥沥打在廊下花叶,一夜闹得她不得安睡。
现下困得已经睁不开眼,但是脑中却始终清醒着,左右被裴执闹得睡不着,宋徽玉索性坐起身。
“我不闹你了,再睡一会儿吧,”裴执倒真不是有心非要欺负宋徽玉。
只是自从二人心意相通後他便控制不住亲近他的小夫人,此前亲昵接触不到时他会手臂酸胀如火灼烧,此时日日可以与她亲近才知道这原本折磨人的蚀骨之痛,居然在得到爱人的抚慰後变成最极致的舒适。
所以他便时时刻刻粘着宋徽玉便是她睡着时也控制不住要贴住。
“不睡了,”宋徽玉有些气,摸起软枕砸赔执。
“你怎麽这麽烦……”
裴执乖乖被砸,“好好好我最烦了,夫人睡吧我一定什麽都不干了。”
宋徽玉倒不是真的和裴执怄气,只是心里一直被下午书房内看到的东西反复揪着,便是想睡也不成。
裴执如今对她毫无隐瞒,便是密函也是直接给她看。
宋徽玉处于对裴执的关心看了,是封来自裴执昔日旧友的信函,看着上面一个个辞官的忠臣之名,宋徽玉原本只是随意一看的心思熄灭,後续的内容更是让她的眉头蹙起。
前些日子便有朝中动荡的危机,如今居然真的有这麽多人辞官,宋徽玉便是闺阁内院之人也很清楚,这不对。
“那些大人必定是被捏住了什麽把柄,且是致命的,否则绝对不会这般。”
“是。”
裴执也派人继续调查这件事,但近来的调查已经很是困难,那些臣子都是在官场沉浮多年,最是谨慎,如今虽然引咎辞职,也都是默默的让家人迅速处理京中的家産,甚至快的此时都已经返乡。
这般速度若说是没有内情,谁都不会信。
裴执顾忌的这点宋徽玉也想到了。
少女勾唇转过身,“这些大人都是贤臣,心中自然兼怀苍生,他们此时被迫辞官但心里一定舍弃不下大晟百姓,而我的夫君过去一直奋战沙场守卫万民——”
“所以若是夫君去一个个上门拜访,想必这些大人会愿意说些什麽的。”
宋徽玉不忘补充,“若是能与夫君有旧的自然是更好,知晓夫君本性良善自然更愿意相信若是说出来也不会有将来事发牵连的风险。”
少女的声音软软的,看向男人的眼睛亮晶晶的,像一个狡黠的小猫。
裴执揽臂抱住他的小猫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背,惹得伸出爪子。
宋徽玉扯着他不住的摇,“你倒是说好不好嘛?”
“当然好,我的夫人是最聪明的女娘,明日你本性良善的夫君便去一家家登门拜访,一定要查到些什麽。”
听到男人抓住她夸奖的话,宋徽玉有些不好意思,背过身去不理他,还用被子把头盖住,“这下我是真的要睡了,你要是不睡就不要说话。”
良善的裴大人果然不说话,但是手却探入了最开始想要探入的地方。
惹得一帐春意。
雨停後裴执亲自去了其中在京的几人府上,平日里便是皇宫内也畅通无阻的裴大人此一次被文臣拦在府外。
只其中一人与他有故才得以相见,但对方也是闪烁其词,只摇头说家中子侄不争气,要回乡相教後辈,其馀的便是缄默不言。
裴执日前就曾派人暗查过这件事,其中几位大人他素来有旧,虽言辞闪烁,多少话语间给了些线索,“家中所累,亲人牵绊,不得不告老。”
“难道是那些氏族威胁的?!”温鹤堂说出口就否认,“不能啊,那李大人便是郞武在位期间氏族最猖狂的时候都不曾隐退,怎麽如今氏族势力弱了反而——”
似乎猛地想起什麽,在裴执意有所指的眼神中,温鹤堂缓缓道,“是文渊书院?”
“不错。”
文渊书院是新帝继位後为培养寒门子弟和朝中清流一派子侄设立的书院,由朝廷文臣中选师择优教授,能在文渊书院学习的人都是陛下亲自过目的,都是将来建功立业的贤才。
本意是好的,却不想因着氏族势力的侵入将那些困在宫中学习的子侄成了要挟臣子的软肋。
百年家族,求得就是代代传承,如果连未来一代孩子的命都保不住,便是家中势力再大,又有什麽用?
温鹤堂彻底明白过来。
影卫和引鉴阁手脚极快,有了这个突破口後不过一会儿就给裴执回禀消息。
一侧原本只是安静听着的宋徽玉在看完後也适时开口,“这手段实在是厉害,下手的这些官员家中子侄多半资质平平,但却因着家中官职颇高心有愤愤,都想着接着机会一步登天。”
同窗中早被安插了别有用人之人,少年人最是冲动看中义气,三五同龄好友的撺掇下就跟着出去见世面结交所谓人脉,被对方给了个甜头得了个官吏小职,反而给纵着犯了大错。
等家中长辈知晓时,这件事早被拿着做了文章,便是再清廉的大臣也看不得自家孩子前程尽毁馀生于牢狱中度过,是以只得舍官保全。
几人聊了半晌,温鹤堂病愈不久体力不支便先一步回府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