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外来势力?过去竟然不曾听闻,裴大人过去守得住如今却不行,可是仗权渎职啊?”
“陛下——”
其中一人跪地,朝着李珏叩首,倒是看起来几分真情实意的担忧,但出口的话却是算计和污蔑,“裴执他先是陷害朝中忠良,意图扰乱朝纲,如今又放任手下军士不管百姓安危,任凭部族侵占大晟疆土,实在是其罪当诛啊!”
“陛下,我家子侄不过在文渊阁读书被裴大人污蔑说什麽勾结,就给抓走了,我家孩子才不过加冠还不曾成家,这般抓走也没个交代,他至今都未归啊!”
李珏看着下面一个个人罗列裴执的罪名,脸上的神色在高台阴影中晦暗不明,半晌才缓步走下高台。
此时殿内其中一人还在信口雌黄。
“近日不少臣子家中每至深夜便有人影出没,召集满府家丁护院查找却一无所获,满大晟有此等神出鬼没本事的恐怕只有裴大人手下的那支影卫了,近日裴大人做的事情败露屡遭弹劾,派人潜入诸位大人府邸想来是意图报复。”
“是啊是啊……”
这些人三言两语继续污蔑,其中的裴执却面不改色,只是任凭衆人说着,脸上却连半点紧张都不曾有。
李珏在男人身前站定,身侧几位原本还继续叫嚣着的臣子见他面色不虞纷纷跪地。
“陛下息怒——”
在满地跪拜中,裴执的脊背都不曾弯一下。
“裴执,对诸位的话你有什麽要说的?”
“我有没有做过,陛下想来清楚,又有什麽可辩驳的。”
“朕自然是相信裴卿不曾做过,只是——”李珏凑近他,压低声音,用只有他们二人听得见的声音道。
“你拿不出证据证明你的清白,因为朕要杀你,你便是该死。”
李珏拉开距离,装作平日里那副和善端方的模样,“朕相信裴大人定然是有难言之隐,只是毕竟诸位大人都有你确切犯错的证据,而裴大人你,却没有,朕实在是难办啊。”
“毕竟你曾经于朕也算是有恩。”
李珏故作为难的话如一石入水,登时激起千帆浪。
方才还安静如鸡的几个臣子便是立刻有了精神,一个个恨不得当场给裴执宣判死罪。
“陛下!切不可因过去那些点滴恩惠就放过竖子!”
“陛下,为人臣子不可以功造过,君臣尊卑,那些本就是他该做的!”
这些人说话丝毫不顾事实如何,便是信口开河将过去他们亲手所做的诸多错事纷纷按在裴执头上,甚至添油加醋编造不少事情。
一时间几人愤慨激昂,好似真的在审判什麽罪大恶极之人,似乎不分事实黑白。
“你们这些人简直岂有此理,大人他为国多年奋战,如今不惜代价保卫边疆百姓,对方军队人数激增这件事大人如何凭空预料,那些忠臣也分明是你们这些奸臣设计才不得不告老还乡,那麽这些人什麽都做了却还要将脏水泼在我们大人身上!”
终于看不下去的裴执属下忍不住开口反驳,却登时被早就守在殿外的卫队拿下。
便是此时他还在为裴执辩驳,“你们拿出的所谓证据皆是口说无凭,要是论证最起码拿出切实的出来!”
见人被拿下,原本见人扑过来害怕的不敢说话的几人当即便是又嚣张起来,甚至得意的看着人被拖走的身影喊道。
“这些还不够板上钉钉?他裴执不认裴家祖宗在前,弑父叛君在後,如今灭忠臣更是满朝皆知。”
“其罪当诛!”
就在衆人纷乱中,最中间的裴执终于开口。
“弑父叛君……”他嗤笑,“原来你在这里等着呢。”
“大殿之上岂容你放肆——”身侧的臣子想在李珏前表忠心,知晓裴执手中无兵刃便落井下石,直接擡手要去抓他,却被裴执一掌掀翻。
官帽落地,男人四脚落地不停呼痛,好不狼狈。
“裴执,休得放肆,他刚刚说的本就是事实,证据确凿,你恼羞成怒竟然在朕身前殴打言官?”
裴执看向他,眸色冰冷,“证据确凿?证据何在?”
终于李珏见此时之前安排的诸事已经到位,便是朝身侧的宫人看去。
宫人得到示意,便朝着殿外高声道:
“张国公府诸位请上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