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家其他人散的散,走的走,唯有朱家这位表姑娘,父母早逝,一人在京,斡旋虎狼中,老爷子怎会不挂心。良久后,宁王揉了揉眉心,意味深长道:“今日吴家后人偏偏挟持的是她。”她又偏偏嫁到了慕家。“王爷,这个消息可要漏给慕三郎。”宁王摇头:“那小子精得很,让他自己查吧。”今日便已令他生疑,若再露出端倪,难保他不会察觉到什么。黎昼低声应是。_回到慕家,慕苏屏退下人,让雁莘守着门不让任何人靠近。“清棽今日都同你说了什么?”慕苏单刀直入问道。她与此案肃与瓜葛,不可能无缘无故知晓案情细节,她只在今日接触了清棽。朱虞自也知瞒不过他,如实将清棽告知的和盘托出,她记不住太多细节,只记住其中关键,萧戚叶房中的机关所在,刘璁的毒药从何处配置,以及杀死梁智的凶器。慕苏记下,深深看了眼朱虞,几句才又进来。?”朱虞抬眸看着他,眼里闪过几丝挣扎,而后起身跪在慕苏跟前,慕苏一怔,上前一步想扶她起来:“你这是作甚。”朱虞却不动,道:“我想求夫君一件事。”慕苏怕伤着她,不敢真的使力拉,想了想,衣袍一掀开盘腿坐在地上,与朱虞不防他如此,怔愣”“母亲曾经说,受妻子跪礼的丈夫,都不是好丈夫。”慕苏语气懒散道:“我虽本也不是什么好丈夫,但对这一点却极认同,夫妻一体,没有谁高谁低。”“你也莫要害我将来去地府见母亲时挨罚。”朱虞动了动唇,在他熠熠目光中,缓缓将身子跪坐下,道:“清棽,是吴家后人。”慕苏:“嗯,吴二郎,他有一个长兄,在吴家出事时失踪,有一个龙凤胎妹妹,几年前被萧戚叶,刘璁,梁智逼死。”只男扮女装,属实是他不曾想到的。“吴家当年是被冤枉的。”慕苏抬眸:“清棽这么跟你说的?”朱虞点头,抿了抿唇,道:“吴家出事,只因吴家主插手一桩案子,查出些端倪,才致满门蒙难。”慕苏眼神微眯,心中隐约有了个猜测。那一年出过的案子不少,但能将朱虞和吴家后人牵连在一起的,只有粮草案。虽然先前他们都没从两桩案件中发现关联,但若有人刻意抹去一些痕迹……“当年,父亲被流石困于怒杨坡,吴家主奉命接应,去时父亲母亲与几十兵卫皆已蒙难。”朱虞忍着泪意,轻缓道:“吴家主认为怒杨坡地势不应该因一场大雨滑坡,后经过查证,证实为人为,又调查到那些所谓的劫匪是被人收买,只是还不等找出证据,便被按上罪名发落了。”慕苏的手指轻轻在腿上敲击着,若是清棽所言无误,那就说得通为何两家出事的时间相差半年。谋害朱大爷的人最初并不想对吴家人动手,或许因吴家主位低没必要留破绽,或许因需要吴家主亲眼见证朱大爷死于劫匪,可他们没想到,吴家主冒险为上司查找真相,且还真寻到了破绽,自然就只有灭口。但这一切猜测都建立在清棽没有撒谎的基础上。慕苏缓缓看向朱虞:“你信任他?”朱虞沉默片刻,微微俯身,道:“他说,当年的劫匪在吴家出事前全部被灭口,尸身就扔在离怒杨坡不远的阴山沟里。”她没有办法去确认,只能请慕苏出手。慕苏不动声色往后仰了仰:“就算真有尸骨,也代表不了什么。”却听朱虞道:“他们曾是罪奴,被人豢养在山中,以劫匪掩人耳目,专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慕苏眼神渐沉。“罪奴身上都有黥字。”黥字深可见骨,清棽说的是真是假,一查便知。若为真,这背后必然藏着惊天阴谋!“他为何告诉你这些?”朱虞道:“他希望真相重见天日,还吴家清白。”慕苏猛地意识到什么,沉色盯着朱虞:“若清棽所说一切皆为真,你便有性命之忧。”朱虞脸色一白,而后道:“他今日这场戏骗不过那背后之人?”慕苏唇边勾起一丝冷笑。“你又怎知你是不是他今日这场戏中的棋子?”“吴家后人,朱家后人,两桩案子的受害人怎就那么巧,碰到了一起?即便戏演的再像,谁敢赌?”“你可别忘了,吴家当年因为什么蒙难,谁又知道吴家没有证据在手中?”朱虞身体缓缓僵住。良久后,她轻声道:“所以,他今日是故意将我暴露在视线之中,否则,他大可不必挟持我,不让任何人知道我们见过面不是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