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饭,迟许磨磨蹭蹭的在景昱面前晃悠来,晃悠去。
景昱扶额叹息:“别晃了,都说了我不去。”
“真不去?”迟许不死心,“又不让你走,我推板车。”
“不去。”
“你都多久没去莲心镇逛逛了。”
景昱敲了下桌子,面对迟许那张一脸殷勤的脸,莫名有些手痒,“你多久没去,我就多久没去,少在这里叽叽歪歪,快点去,难不成你想我中午饿着肚子等你?”
“行吧,那我出门了。”
迟许把板车抬出门,极不情愿的合上大门,“你把门从里面别上。”
“快走吧你!”景昱真不想听他再继续唠叨,三步并作两步上去将门别上,又抬手拍了下门板,“滚。”
“我真走了,别在外面待太久,躺椅我搬到太阳能晒到的位置了,你等太阳出来把椅子晒暖和了再躺。”
“少啰嗦!”
外面响起板车轮子转动的声音,景昱如释重负般呼出一口气,终于走了。
鼻子吸了太多冷空气,有些酸涩,他赶紧回了屋。
“那是谁呀?咋扛着板车在跑嘞!”
“啧,我看着挺像那家之前卖玉米粑粑的男人。”
“谁呀?”
说话人语气带着骇然,“就是昨个儿要剁了人家小孩儿小雀那人哩!”
“欸哟,咱们离远点,那人不好惹得很,当心把板车砸我们身上!”
莲心镇。
刘三娘双手相交缩在袖口中,跺着脚,站在从背后屋檐上方斜照下来的太阳中,街上摆摊的人都诸如此,一道道白气从他们的口鼻飘出,与没有阳光的地方泾渭分明。
“婶子,最近你这米酒怕是不好卖呀,天愈来愈冷了。”
“不好卖也要卖,再说哪年不是这样过来的。”
刘三娘身后的阳光成了窄窄一条,她把手从袖口伸出来,放在光里面。
“你便宜些,兴许能好卖一点。”
“放屁,夏天热的时候我都不便宜,冬天能多放许久,我用得着便宜?你这家伙想让我便宜卖你直说!用不着在这里拐弯抹角的。”
男人不好意思的笑了,“婶子,便宜些全部卖我吧,你让我三文钱。”
刘三娘知道这人是个二道贩子,便宜收了东西,立马换个地方加价卖出去,左右他都是赚,卖不出去立马要耍赖皮找借口退东西,没成想今天还轮到来惦记她了。
“你想得美!还让你三文。”刘三娘厌烦的挥着手,“去去去,去找别人,我这米酒一枚铜板都不能少。”
“婶子,你要这样不给情面,那我可要蹲在你摊位前头不走了啊。”
“你这不要脸的小流氓,你……”
刘三娘正骂着,脸上忽然笑开了花,“迟许?许久没有看见你了,今天怎么过来了?”
迟许停好板车,“专程来找你买米酒。”
“用得着你买,全拉走算了,送给你们!”她可没有在说玩笑话,与其便宜那二道贩子,还不如送给迟许算了。
“那可不行。”
迟许大咧咧往跟前一站,冷着脸低头看那男人,“你蹲在这儿干什么?”
男人悻悻然的起了身,他站在迟许面前就跟小鸡崽子一般,见他跟刘三娘语气熟稔,似乎关系很不错的模样,一扭身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