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死我了……”严峻奄奄一息,半晌擡起酸痛的腿,无力地踹他一脚:“干嘛带我来这儿徒步,你要杀了我吗?”
秦一泽也没?想到?这麽累。好在两人体质上佳,顺利顶了过来。他艰难地翻个身,爬到?严峻那一侧,倒下来,抱住他:“想跟你制造一段难得的回忆嘛……雨崩很漂亮,我早就想来了。只不过,以前想着自己来;认识你之後,就想跟你一起来。”
……唔,这个回答还算诚恳。严峻撅撅嘴,把头侧一侧,埋进了他怀里。
晚上随便吃了个饭,两人就泡在客房里,不出?门了。洗过澡後,他们俩靠在床头,一人裹着一条电热毯,一个刷手机,一个整理?照片。
秦一泽拍的照几乎都是严峻,各种各样的严峻。中间夹杂着几张风景照片,偶有一些合照,就是没?有他自己的单独照。严峻擡眼瞅着,撇撇嘴:“你怎麽不让我帮你拍几张照?这样怎麽好发给?你妈妈。”
“我发我俩的合照过去就行了呀。”秦一泽道。
“发合照干嘛!”严峻啐他,“那是你妈,当然想收藏你的单人照!……不行,明天去下雨崩,我帮你拍几张!不然阿姨看了,还以为你不是来旅游,是来给?我当导游的呢!”
……原来是想学单反啊!这麽拐弯抹角的。秦一泽忍住笑,把单反举到?他面前,开始讲解每个名词的意?思,以及数值变化的影响。
严峻很自觉地靠在他肩膀上,认真听着。两人的身影像个三角粽子?,紧密地在这幽静的高原中依偎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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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两人又开始了徒步之路。
他们选的是冰湖线,一路上风景瑰丽,但冰路的地方也是真的难走。还好他俩穿了冰爪,一步一步稳扎稳打的,终于在中午12点到?达了冰湖。
天空湛蓝,阳光澄澈,五彩的经幡在微风中轻轻飘舞。看着雪山环绕下已经结了一层厚冰的冰湖,严峻剧烈喘息着,突然有一种世?事都与?自己无关的感觉。
顾不上周围还有其他徒步者,他往後一倒,靠进秦一泽怀里。急促而?有力的心跳声隔着衣服透过来,他望着眼前巍峨的雪山,喃喃地道:“秦一泽……我知道你为什?麽想来这里了。”
“终于知道了?”秦一泽心都化了,伸手拥住他,只感觉这一趟不虚此行。严峻转过身,精疲力竭地靠到?他肩膀上,胸膛仿佛只剩下一层薄薄的皮,心脏随时都要跳出?去:“好像我跟你认识之後……发生的都是好事。”
高考,上大学,恋爱,一起出?来旅游。自己像在混沌的迷雾中找到?一只有力的手,跟着他一路往外?狂奔,终于柳暗花明,看到?了广阔的天地。
有秦一泽在,他好像不再?迷惘了。
在冰湖相互拍了许多照片,两人开始往回走。回程就快许多,只一个半小时就到?上雨崩了。两人商量一下,决定不再?留宿,直接找了辆皮卡车回尼龙村。
从更高的高原回来,他俩好像一下子?适应了尼龙的气压,呼吸明显轻松许多,跟以前在平原相差无几。严峻舒坦地躺到?床上,畅快地呼吸:“啊!操!真舒服,高原太?可怕了,我再?也不想去高原玩了!”
“真不想去了?”秦一泽促狭地靠过去,“那下次我再?邀请你去呢?”
严峻冷酷地斜眼:“……你就不能找个舒服的地方?!”
晚上七八点的时间,楼下大堂还有人声。窗外?的天空一片深蓝,星星密集得像动画片里才?会出?现的场景,静悄悄的一大片。
严峻忍着声音,双手抓着床尾的木板,眉心紧蹙丶下唇紧咬,一副欲罢不能的神情。秦一泽不疾不徐地品尝着丶掠夺着,严峻的耳朵被他吃得红彤彤丶湿漉漉,几乎要哼出?来:“别……别咬了,痒!”
这时,一旁手机突然大叫。两人都绷紧了身体,秦一泽痛得闷哼一声,倒下来,严峻已经伸长手,紧张地朝他“嘘”一声,随即把手机抓到?耳边:“喂?妈。”
“小峻,你们还在香格里拉吗~”严慧芳大概是刚打烊,在睡觉前抽空跟儿子?打个电话:“这两天玩得怎麽样呀?”
“还,还不错……”严峻的声音有些含糊。
“那边海拔好像蛮高的,你有没?有高原反应呀?”
“前两天刚上来的时候有点,胸闷,喘不上气。不过我们今天从高海拔下来了,就舒服很多,可能习惯了……哎,你!”
话语的末尾,她听见儿子?转过头,气急败坏地骂了谁一声。严慧芳兴致勃勃道:“是不是一泽在你身边呀?”
“呃,是……”
“阿姨!”那头随即挤过来一个略微沙哑的笑声:“我们明天再?玩儿一天就回去啦!一月十三号考试周结束,我就带严峻回平城!”
“是吗?那真好~记得过来吃饭,顺便跟阿姨说说你们这次旅游的事。小峻嘴笨得很,他肯定说不清楚的~”
“好啊,没?问题。”这一声有点儿悠悠的,好像分心了。紧接着,背景音里响起一声急促的“嗯!”像是惊喘,戛然而?止。
“怎麽了,小峻怎麽了?”严慧芳关切地问。
“没?事,他去浴室洗漱,在门口滑了一下。”秦一泽道。
门口?严慧芳下意?识感觉不对?:刚才?那一声,距离好像很近呀,怎麽会在浴室门口呢?
以为他俩定的客房很小,严慧芳也没?纠结,又寒暄几句丶叮嘱他们注意?安全,便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