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
馀佩彤每日看着办公室那扇落地窗,窗外的银杏树先是一夜之间绿得发脆,而後在某场她未曾留意的秋雨里,悄然镶上金边。
两个季节就这样从窗缝间无声溜走。
整个春天乃至秋天,馀佩彤见宫殊其的次数远比和陆承昀通话的次数多得多,频繁得连楼下前台小妹都记得宫殊其了,有时是来公司楼下喝一杯咖啡,又给自己带一杯,有时是回公寓的路上总能遇见他,恰好经过载自己一程,那股斜倚窗边谈论天气时淡淡的沉香烟味总围绕在馀佩彤身上。
馀佩彤不解,每次这人都约自己出来吃饭,说是工作,吃完了也不见得就应下。
想着今日傍晚的拍卖会,馀佩彤一早便拉着张姐提前告假休了一天。
不过今日帝都的天气飘着淅淅沥沥的雨。
张姐刚停好车,馀佩彤推门而下,一眼就瞥见身後奔驰里走出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
“怎麽到哪儿都有他。”馀佩彤忍不住低声抱怨,主要是近日见宫殊其的次数实在太多,每每见到他总觉得讲话都要斟酌一番,好不自在,别看这人没什麽情绪,一旦触及到利益,周围的气场立马犀利,而且像宫殊其这种身份的人,出现在拍卖会,他也不怕别人参他一本。
“宫先生。”馀佩彤向前打招呼,“宫先生,也是来拍卖会的?”
“嗯,馀小姐要和我一块进去?”宫殊其歪了歪头,接过馀佩彤手上的伞,馀佩彤的注意力被他手心上那道很浅很粗的疤痕吸引住,没多久就听他补充道:“我今日没有女伴。”
馀佩彤闻言,往四周看了看,发现周围进去的大部分人都是成双成对,既然宫殊其都问了,她也不好抚开宫殊其的面子。
“走吧,这雨变大了,我这新西装都要淋湿了。”馀佩彤笑道。
宫殊其听後将伞偏了偏馀佩彤,馀佩彤还以为他要还自己伞呢,一擡头四目相对时,馀佩彤有点尴尬又转回头以躲避视线,才发现宫殊其没有带雨伞。
“怎麽了?”
这段时间馀佩彤和宫殊其也熟了,况且今日不会谈合作,只是单纯的偶然遇见,馀佩彤就问:“你没雨伞吗?”
对上馀佩彤那怨恨的小眼神,宫殊其嘴角笑了笑,“没有。”
“真的假的。”馀佩彤是一点也不信,“那你这助理可以炒了。”
身後宫殊其的助理瑟瑟发抖,缓缓冒出几个问号。
宫殊其没有回馀佩彤,转而问:“怎麽来拍卖会了?想拍卖什麽?”
“没什麽,只是好奇看看这有什麽拍卖的。”
回帝都都一年了,馀佩彤还真没有来过拍卖会,恰好竹歆晏给了自己邀请函,就来看看,说不定还真有自己想要的。
这种有门槛的拍卖会,里面专门准备了酒水甜点,供客人们交谈。
“嫂子?宫先生。”顾书衡端着酒杯,走向馀佩彤面前,见宫殊其点头说失陪一下,便继续和馀佩彤说道:“第一次见嫂子来这种场合。”
馀佩彤今年可是出了名的工作狂,先是拿下帝都市项目,又成为了促进中外合作的人工智能大使,各类媒体采访接踵而至,长鲸在帝都的办公楼都准备合并成两栋了,听闻最近还带领智能新风潮,平日里除了工作,媒体采访,任何场合都不来的。
况且像这种国外创业杀回国内的人可不多。
像他上次能约馀佩彤吃饭谈合作,完全是看在了昀哥的份上。
“看看有什麽合适的东西,给陆承昀一个惊喜。”
“嫂子有心了,昀哥知道肯定很开心。”
宫殊其站在馀佩彤不远处,握着酒杯的手一顿,她来拍卖会是为了给陆承昀买东西?
“呵,也是,毕竟陆承昀才是她正儿八经的男朋友呢。”宫殊其摇晃着手上的红酒杯,这六个月接触下来,他突然觉得馀佩彤很有趣,倔倔的,不服输的,对生活充满责任的,一个满眼只有工作的家夥。
“嫂子要不要看看今天的拍卖册?”顾书衡说着问工作人员拿了本厚册子,“这场拍卖会算是小型,就二十件拍品,不过都挺名贵的,罕见。”
馀佩彤伸手接过来,她看着面前痞帅,耳朵依旧戴满银色十字架耳钉的顾书衡,突然想到远在美国的魏莳因,魏莳因前几天还在微博更新说自己在好莱坞接了好几部戏。
“嗯,谢谢。”馀佩彤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