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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漪苑林家顶层,厚重的天鹅绒窗帘将午后的阳光彻底隔绝。空气里弥漫着昂贵的沉水香,却驱不散那股沉滞的、如同墓穴般的阴冷气息。
林薇薇赤着脚,踩在冰凉光滑的黑曜石地板上,昂贵的真丝睡袍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衬得她脸色更加苍白憔悴。曾经精心打理的头此刻枯草般披散着,眼底是浓得化不开的乌青和怨毒,如同盘踞在深渊里的毒蛇。
禁足。停卡。资源冻结。
父亲林国栋冰冷的警告犹在耳边:“再惹事,你就滚出林家!”
巨大的羞辱和被抛弃的恐惧像冰冷的藤蔓,日夜缠绕着她的心脏,勒得她喘不过气。而这一切的源头,就是那个贱人!那个踩着她的脸、靠着一土嗨战歌和廉价泡面登上神坛的林星冉!
她像个幽灵般在空旷奢华的房间里游荡,最后停在巨大的落地穿衣镜前。镜子里映出的人影苍白、枯槁,眼神涣散,哪里还有半分昔日“林氏明珠”的光彩?只有额角那道被自己指甲掐出的、尚未愈合的细小血痕,像一枚屈辱的烙印。
手指无意识地抚过那道伤痕,尖锐的刺痛让她猛地一个激灵!
不!
她不能就这样认输!
她林薇薇生来就该站在云端,被所有人仰望!那个孤儿院出来的野种,只配烂在泥里!
一股混杂着绝望和疯狂的狠戾猛地冲上头顶!她抓起梳妆台上一个冰冷的、早已没电的备用手机,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手指因为用力而剧烈颤抖。
一个被她烂熟于心、却从未主动拨过的号码,被她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按了下去。
电话接通了。
没有问候,没有寒暄。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极其沙哑、低沉,仿佛砂纸摩擦的男声,带着一种常年浸淫在黑暗中的阴冷和漠然:
“说。”
仅仅一个字,就让林薇薇浑身汗毛倒竖,一股寒气顺着脊椎骨窜了上来。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恐惧,声音因为激动和仇恨而变得尖利扭曲:
“爸…是我!薇薇!”她刻意强调了那个称呼,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祈求,“我完了!林家不要我了!我被那个野种彻底毁了!爸!你得帮我!你得帮我弄死她!弄死林星冉那个贱人!还有苏棠!还有江澈!他们都得死!”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只有粗重的呼吸声传来,像一头蛰伏的野兽。那沉默带来的压力,几乎让林薇薇窒息。
“弄死?”沙哑的声音终于再次响起,带着一丝冰冷的嘲讽,“薇薇,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么……天真?杀人?那是下下策。脏手,风险大,收益低。林国栋那个老狐狸现在把你当弃子,你真出了事,他只会第一时间撇清关系,甚至落井下石。”
林薇薇的心瞬间沉入谷底,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将她淹没:“那……那我怎么办?就看着她踩在我头上风光无限?我不甘心!爸!我不甘心啊!”
“不甘心?”沙哑的声音低沉地重复了一遍,像毒蛇在吐信,“那就让她……生不如死。让她爬得越高,摔得越惨。让她被万人唾骂,被捧她的人亲手抛弃,让她……变得比你还不如。”
林薇薇的眼睛猛地亮了起来,像濒死的野兽看到了血光:“爸!你有办法?!快告诉我!”
“办法?”电话那头的男人出一声短促的、令人毛骨悚然的低笑,“薇薇,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最锋利的刀是什么吗?”
“不是枪,也不是钱。”
“是人心。”
“是那些捧她上神坛的……粉丝的心。”
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冰凌,缓缓滴落:
“林星冉现在最大的依仗是什么?是她那个‘沙雕’、‘真实’、‘接地气’的人设!是她那群把她当‘自己人’的‘沙雕护卫队’!”
“你说,如果让他们现,他们心中这个‘靠自己从泥潭爬出来’的‘战神’,其实早就被某个‘金主’包养,住着顶级公寓、享受着特殊资源,靠的是‘出卖身体’和‘后台交易’……会怎么样?”
“如果让他们看到,‘真实’是假的,‘接地气’是装的,‘沙雕’只是精心设计的捞金面具……会怎么样?”
林薇薇的呼吸骤然急促起来!心脏狂跳!怨毒的火焰在眼底疯狂燃烧!她懂了!
“对!对!就是这样!”她激动得声音都在抖,“撕破她那张假脸!让她的粉丝看看她有多脏!让他们亲手把她踩回泥里!”
“光说没用。”沙哑的声音带着残酷的冷静,“要证据。要‘铁证如山’的证据。”
“证据?”林薇薇一愣。
“林星冉现在住的地方,是星耀艺人公寓顶层,安保严密,但并非无懈可击。她那个经纪人苏棠,每天下午三点会准时离开公寓去公司处理事务,至少一个半小时。这就是窗口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