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天生就该在泥泞里打滚。
她原本应该拥有截然不同的人生——在父母的疼爱中长大,接受最好的教育,像林薇薇一样,理所当然地享受着一切优渥的资源,而不是像一株野草,在风雨中拼命挣扎,只为争取一点点活下去的阳光。
一股尖锐的刺痛,迟来地、凶猛地攫住了她的心脏!那是一种被命运愚弄、被至亲(尽管他们不知情)无形中伤害了二十多年的、深入骨髓的委屈和愤怒!
她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手指用力地抠紧了冰凉的窗沿,指节泛出青白色。
苏棠在远处看得心头一紧,几乎要冲过来。
但下一刻,林星冉却缓缓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口气息绵长而用力,仿佛要将胸腔里所有翻腾的负面情绪都挤压出去。然后,她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松开了抠着窗沿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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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转过身,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但那双眼睛,却像是被这场无声的风暴洗涤过一般,褪去了最初的震惊和刺痛,变得异常清澈、平静,甚至……带着一种近乎悲悯的透彻。
“棠姐,”她开口,声音已经恢复了之前的平稳,甚至比之前更添了几分力量,“我好像……突然想通了很多事情。”
苏棠怔怔地看着她。
林星冉走到沙边坐下,姿态放松,甚至拿起一个抱枕抱在怀里,目光落在虚空中的某一点,语气平静得像是在叙述别人的故事:
“我以前,其实一直在偷偷地不甘心,不明白为什么同样是‘女儿’,待遇会差那么多。我以为是自己不够好,不够优秀,不够讨人喜欢……我甚至……甚至还在某个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幻想过,如果他们知道了真相,会不会对我有那么一点点愧疚,会不会……后悔曾经那样对我?”
她自嘲地笑了笑,那笑容里没有苦涩,只有一种看清后的释然。
“但现在,真相大白了。我知道了他们不是我的亲生父母,也知道了我为什么会流落在外……按理说,我好像更有理由去恨,去怨,去质问,去要求他们补偿我这二十多年失去的一切。”
她的目光转向苏棠,清澈见底:“可是,很奇怪,当我真的知道了这一切之后,我心里反而……平静了。”
“我不再需要去纠结他们为什么不爱我,不再需要去努力证明自己值得被爱,不再需要因为他们对林薇薇的偏爱而感到失落和委屈。”她的语气越来越坚定,像卸下了千斤重担,“因为从根源上,他们和我之间,那层最基础的、名为‘血缘’的纽带,本身就是断裂的,是被恶意篡改的。他们对我的疏离、忽视,从某种角度来看,反而成了一种……阴差阳错的‘正常’?”
“至于忏悔……”林星冉轻轻摇了摇头,眼神里没有怨恨,也没有期待,只有一片波澜不惊的旷野,“我早已不需要了。”
“他们的忏悔,改变不了我在孤儿院长大的事实,抹不平我受过的苦,也弥补不了这二十多年错位的人生。更何况,”她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冰冷的嘲讽,“以林正宏的要面子和林婉茹的软弱,他们的‘忏悔’里,又能有几分是真心为我感到痛心?恐怕更多的是对他们自己名誉受损、家庭动荡的恐惧和懊恼吧。”
“这样的忏悔,廉价且毫无意义。”她最终下了结论,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
苏棠听着她这番冷静到近乎冷酷的分析,心中巨震!她看着眼前这个仿佛一夜之间褪去了所有青涩和不安、眼神通透坚定得令人心疼的女孩,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好。这需要多么强大的内心,才能在经历如此颠覆性的打击后,非但没有被击垮,反而以一种近乎残忍的理智,将自己从情感的漩涡中剥离出来,看得如此透彻!
“冉冉……”苏棠的声音有些哽咽,“你……你真的这么想?”
林星冉看向她,终于露出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带着温度的笑容,虽然那笑容里依旧染着淡淡的疲惫:“嗯。真的。棠姐,你不用为我难过。相反,我觉得很轻松。”她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苏棠坐下,“以前,我像是被一根无形的绳子捆着,那根绳子叫‘血缘’,叫‘亲情’,让我挣扎不得,又割舍不下。现在,这根绳子断了。我自由了。”
她望向窗外那片璀璨的星河,眼神清亮而坚定:“从今往后,我只是林星冉。我的路,只由我自己来走。我的价值,只由我自己来定义。至于林家……以及他们迟来的、或许永远不会有的忏悔,都与我无关了。”
她的平静,不是麻木,不是妥协,而是历经风雨、看清真相后,一种更为强大和决绝的——放下与前行。
就在这时,林星冉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疯狂地震动起来。来电显示,赫然是——林婉茹。
屏幕的光映在林星冉平静无波的脸上,她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仿佛那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来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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