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概是清晨四点半,凯莎被某人翻窗造成的动静吵醒。她反射就拿出藏在枕头下的枪。
“那是我的女孩。”声音a说。
“哇哇。我有点骄傲,同时又有点怀疑;b知道你在枕头下放枪的事吗?你在庄园也这么做,还是只有回到家才这么做?”声音b说。
凯莎认出这两道声音,顿时放松警惕,将枪放回枕头下。
“斯莱德!”她掀开棉被,边揉着眼睛、边凭着直觉走向斯莱德,“你们怎么会一起回来?”
斯莱德发出拒绝的低沉喉音。“现在不是拥抱的最佳时机。”他提醒道。
“是啊,他身上有别人的脑浆。”杰森哼了一声,“我们就在路上巧遇了什么的。谁知道里约这么小?”
听到有脑浆,凯莎僵在原地。不,她绝对不想让睡衣沾上这种东西。
“臭小子……以为是谁拯救了你和你两个红发队友的三条小命?毫无感激之心。”斯莱德冷哼道,走过凯莎身旁时,粗鲁地揉乱凯莎的头发,“我去冲澡。给我做个炒鸡蛋,家里还有没有伏特加?”
凯莎想了想冰箱里的存货,“啤酒行不?”
斯莱德咋舌,勉强接受了。
“那罗伊和科里……”凯莎转向杰森。
“放心吧,他们没事。只是罗伊这个白痴害我们曝露身份,科里又恰好中招被限制能力。真的没什么。”杰森强调道。
这并没有成功说服凯莎。她将双臂交叉在胸前,昂着脸问:“那斯莱德又怎么说他救了你们?你们到底是怎么碰上的?”
杰森别过脸,瞪着墙角。“这我怎么知道?”
斯莱德的声音从浴室方向传来:“因为我听说你们要出事了,你这毫无感激之心的小混球!”
凯莎扬起眉,用眼神询问杰森。
杰森左顾右盼,最后决定澡遁。
虽然这个说法不是挺正确(也绝对未经斯莱德的许可),但在凯莎的个人感受上,斯莱德有点像她的第二个父亲。
如前述:
六岁那年,一场坠机事故带走凯莎的生父生母。
坦白讲,在这么多年后,凯莎对六岁前的生活已经没有太多完整记忆。
当然了,她仍记得些模糊的画面,像是父母牵着她、带她去游乐园看漂亮公主和穿西装的大老鼠什么的,在她脑海深处,仍保有一些关于她亲生父母的回忆,一些彩色的、蒙太奇式的剪影。
但剪影不会、也不能成为父母形象;当回忆随着时间变得灰白,现在,凯莎回想她的成长历程,她会说,她的母亲是凯瑟琳托德,她的父亲是斯莱德威尔逊。
前者无庸置疑。当凯瑟琳下定决心、为了养育她和杰森、努力戒掉毒瘾,用尽地球上一切意志力去对抗癌症、并照顾她和杰森直到生命最后一刻时,没人能否认凯瑟琳为养儿育女做出的伟大奉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