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把你的名字画圆了再说吧!”谢文允头也不抬地嫌弃道,语气里却带着点当哥哥的“权威”感。
沐颜汐看着这难得和谐(虽然拌嘴)的一幕,端起手边温热的红枣茶抿了一口。
茶香混着炭火气,竟让她生出一丝岁月静好的错觉。
沈亦舟是这小院的常客,打着“商量生意”的旗号,行蹭饭之实。
不过他学乖了,每次来,身边必跟着至少两个随从,有时是伙计陈五,有时是客来香新招的、手脚麻利又嘴严的厨娘王婶,有时甚至是他爹身边的老成管事。
浩浩荡荡,绝不单独与沐颜汐相处。
用他的话说:“小爷我名声金贵着呢!可不能让你这‘有夫之妇’给玷污了!”
换来沐颜汐一个白眼和谢文奕一句响亮的“漂亮哥哥又来了!”
此刻,沈亦舟正毫无形象地瘫在圈椅里,一边吃着沐颜汐烤的松软小蛋糕,一边抱怨青州铺子进货遇到的刁难,嘴里塞得满满当当:“……沐老板,你说气不气人!那老东西坐地起价!要不是看在他是老主顾……唔!这蛋糕真不错!再给我来一块!”
沐颜汐懒得理他,丢过去一块新的:“吃都堵不住你的嘴。谈不拢就换一家,又不是非他不可。年前把货备齐就行。”她正盘算着给两个孩子置办点新衣新鞋,再囤些年货。
日子,就在这细碎的忙碌、偶尔的鸡飞狗跳(主要是谢文奕造成的)和沈亦舟的插科打诨中,滑向年关。
沐颜汐甚至开始琢磨,要不要破例,在除夕夜拿出点空间里的好东西,比如……一小瓶可乐?
给两个小崽子尝尝鲜?
然而,这份短暂的平静,被一阵急促沉重、混杂着金属摩擦声和粗重喘息的脚步声,彻底打破了。
院门被拍得震天响,力道之大,仿佛要将门板拍碎!
“开门!快开门!谢校尉家眷可是住在此处?!”
粗犷焦急的男声穿透风雪传来。
沐颜汐心头猛地一跳!谢校尉?谢澜之?!
她示意谢文允看好弟弟,自己快步走到院门前,深吸一口气,拉开了门栓。
门外风雪扑面。四个穿着染血破损皮甲、满面风尘疲惫的军汉,抬着一副简易担架,正焦急地站在雪地里。
担架上,躺着一个高大的身影,盖着厚厚的、沾满泥污和暗红血渍的毛毡,看不清面容,但露出的下颌线条紧绷,脸色是死一般的灰败。
浓重的血腥味和伤口的腐臭味混合着寒气,直冲沐颜汐的鼻腔。
为一个脸上带疤的军官看到沐颜汐,眼睛一亮,急声道:“夫人!可找到您了!快!快让我们进去!谢校尉伤重,急需救治!”
夫人?
沐颜汐的目光落在担架上那个毫无生气的男人身上,心沉到了谷底。
她盼星星盼月亮盼他回来给和离书,结果盼来个半死不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