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一度冷了下来。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再一道偷偷看昭王,谁都想不出,该如何收场!
昭王脸色沉郁,胸中憋闷。
若是别人不给他面子,他还能轻易处置了她。
但现如今,是比他还要年长几岁的结妻子,一路照顾扶持近三十年,如今竟然为了一点儿小事,当众给他难堪!
好像天上一轮明月高悬,三十年独独照他。
此刻却突然乌云密布,明月黯淡无光,再也不照他了!
昭王觉得气愤不已,同时又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伤感。
阖府诸人,都在等着他号施令。
昭王一时间,却无从开口,目光看到林青榕,突然有些不满。
这丫头片子,三两句话,竟然挑拨得他们夫妻不和。
真是可恶!
昭王目光不善,林青榕感觉到了
刚要说什么,却见魏渊突然跨出一步,站在她身前,将她挡得严严实实。
“父王,既然已经查明,就把嫌疑之人,拖下去审问。严刑之下,必有实话。实在不行,就交由我来审。不出半日,一定给父王一个交代!”
昭王看着这个一身血污的儿子,只觉头疼。
之前真是小瞧了他!
以为只是骑射武艺出众一些,性子冷淡了些,没想到,他在审问犯人上,竟然这般积极!
别人都不愿意在大牢那种阴暗的地方待着,他进去就是两日。
弄一身血出来,还觉不够,竟然连内宅的这点儿小事,也要插手!
昭王不耐烦地道:“这不是你该管的事!退到一边去!”
魏渊神情严肃,毫不畏惧昭王的威压,坚持道:
“城池防守不严,就会混入奸细。家宅同理,管束不严,才让这些人钻了空子,栽赃陷害。
家和万事兴,说得不假。但若是家中出了奸佞,故意挑拨离间,恐怕以后王府再无宁日。
今日可以栽赃给我,让大哥大嫂怀疑我们夫妻故意害了大郎。明日指不定就会栽赃大哥大嫂,让父王以为大哥大嫂不孝!”
魏渊向来惜字如金,难得说这么多话。
但是他没有一句废话,句句扎心。
主动和林青榕绑成一块,拿昭王的痛点说事。
兄弟阋墙,父子反目,是昭王最不喜欢的事情。
婆媳妯娌间的矛盾,他只会觉得是女人们事儿多。
但魏渊扯上他自己,还有世子和昭王,这着实犯了昭王的忌讳!
昭王沉着脸,眯起眼睛,冷声问道:“那你说,该如何处置?”
魏渊朝身后看了一眼,“带上来。”
两个年长嬷嬷,押着一个丫鬟进来。
那丫鬟刚一进屋,就吓得双股战战,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林青榕看了一眼,颇为眼熟。
“你是……慧、慧什么来着?”
魏渊踱步上前,在那丫鬟面前站定。
“谁让你把元宵放到小厨房的,说!”
丫鬟哭得梨花带雨,抓着魏渊的长袍下摆,大喊“冤枉”。
魏渊甩开衣摆,踢了一脚。
那丫鬟便趴在地上,浑身抖如筛糠,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是何人?”昭王不解其意。
魏渊不言,但其中一位年长的嬷嬷,跪下回话:
“回禀王爷,奴婢是三爷的奶娘陈氏。今日进府请安,未曾想正巧碰上慧娟姑娘,在小厨房门口鬼鬼祟祟,甚至几次想要进三爷的卧房。
她只是一扫洒丫鬟,按说不能进屋。我当时便觉不对,本想禀告夫人,但夫人去了佛堂。只好等三爷回来,这才禀告三爷。
三爷马上让人拿了她,查问之后,竟然在这慧娟姑娘身上,搜出了金银钗环之类的贵重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