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后生龇牙咧嘴地抹了一把血:“没事!小意思!就当被蚊子叮了口大的!继续!”
他胡乱用布条扎了一下伤口,又埋头苦干起来。这股狠劲也感染了其他人,大家反而更加放开了。
岸上,妇人们的工作同样紧张有序。装满蚂蟥的粗布口袋被迅送到宋清越这边。
“快,倒进石灰水里!小心别溅出来!”宋清越指挥着。妇人们小心地将口袋里的蚂蟥倒入盛满浓石灰水的木桶中。
顿时,桶里像是炸开了锅,无数蚂蟥在强碱性的石灰水里剧烈地扭动、翻滚、挣扎,出细微的“滋滋”声,很快就僵硬不动了。
“呛死了呛死了!”负责搅拌的孙寡妇一边用长木棍搅动,一边汇报。
待桶里彻底安静下来,宋清越便让人将呛死的蚂蟥捞出,放入清水中漂洗,洗去表面的石灰和黏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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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步骤更为关键——翻转去内脏。宋清越亲自示范。
她拿起一根一头削尖的细竹签,从一条蚂蟥的吸盘处小心地刺入,然后极其灵巧地用手捏住蚂蟥身体,将竹签慢慢从头推到尾,瞬间就将整条蚂蟥的内脏从体内翻了出来!
“看,就像这样。内脏要去干净,不然容易臭,品相也不好。”
她将处理好的、变成一层薄薄皮囊的蚂蟥放入另一个清水桶中漂洗。
这个过程需要耐心和巧劲,妇人们围在一旁,仔细地看着学着,然后动手尝试。起初有些笨拙,弄破了几条,但很快就熟练起来。
处理干净的蚂蟥被捞起,沥干水分,然后均匀地铺在那些新编的竹筛上。
“这边!炭火准备好了!”负责烧炭的妇人喊道。
几个临时用砖头垒成的简易炭灶上,炭火正烧得旺旺的,上面架着竹筛。
妇人们小心地控制着火候,用文火慢慢焙烤着竹筛上的蚂蟥,不时翻动,确保受热均匀,防止烤焦。
空气中渐渐弥漫开一种奇特的、略带腥气的烘干味道。
没有炭灶的,则将竹筛放在阳光充足、通风良好的地方进行晾晒。
整个岸边,如同一个分工明确的手工作坊。捉蚂蟥的呐喊声、现目标的欢呼声、被咬后的笑骂声、妇人们交流炮制心得的话语声、炭火的噼啪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幅繁忙、艰苦却又充满生机的劳动画卷。
宋清越穿梭其间,时而指导炮制,时而查看火候,时而提醒安全。
刘氏则忙着给大家烧水、送水。
就连宋砚溪也带着双胞胎弟弟,在绝对安全的地方,帮着递送一些小件的工具。
一连几天,麻风村的壮劳力们几乎都泡在了沼泽地里,妇孺们则守在岸边日夜忙碌。
辛苦自不必说,几乎每个人身上都留下了蚂蟥叮咬的痕迹,但看着一竹筛一竹筛的蚂蟥被烘烤得干爽挺直,呈现出黄褐色,变成了中药材的样子,所有的疲惫和伤痛仿佛都值得了。
宋清越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一个农大硕士,有朝一日穿越回古代,居然会教人炮制蚂蟥这么恶心的鬼东西。
人只有在生存受到威胁的时候才会变得无所畏惧,没有穿越的人或许真的很难理解,一个女孩子,炮制蚂蟥?
但当生或死的问题摆在面前时,炮制蚂蟥再恶心,你也会觉得这是小事一桩。
经过几天的奋战,晒干烘干的蚂蟥积攒了足足有二十多斤!用秤一称,整整二十一斤三两!
看着这沉甸甸的收获,所有参与的人都激动不已。这可都是钱,是活命的粮食啊!
当晚,宋清越、刘叔和宋大川再次聚在一起。
“二十一斤!按掌柜说的几百文一斤,这得是多少钱啊!”
宋大川搓着手,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
刘叔比较沉稳:“先别高兴太早。县城路远,也不知道那李员外到底收不收,价格到底如何。我的意思是,咱们先拿这些去试试水。要是真能卖上好价钱,回来再组织大家大规模地捉!”
“刘叔说得对。”宋清越点头赞同,“我和大叔、刘叔你们一起去县城走一趟。咱们尽快出,早去早回,村里大家都还等着消息呢。”
希望如同被烘干的蚂蟥,分量实实在在,但前途依旧未知。
三人商议定,决定第二天一早就出,前往县城,为麻风村的这条新生计,闯出一条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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