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兵们将卫生室翻遍了,又冲进地窝子去检查,床铺、行李箱都被翻得一团乱。
卫生室被翻得一片狼藉,药材架轰然倒地,晒干的草药散落一地。
报告!没有现禁书!
姜学兵闻言,握紧了拳头,指甲掐进了掌心,他伸出脚踹翻墙角的药材架,药材散落一地。
门外的徐惠听见了,脸色白,指尖抖,“怎么……怎么会,我明明……”
姜副连长好大的火气。顾清如在旁抱着手臂冷冷看着。
这时,李峰和马卫国匆匆赶来。
李峰一进门,看到狼藉现场,眉头就皱了起来:“姜副连长,这是怎么回事?”
姜学兵行了一个军礼:“报告李连长,有人实名举报顾清如私藏禁书,我这是按规矩办事!”
马卫国扫了眼满地狼藉:老姜啊,搜查归搜查,这卫生室可是要给战士们看病的,弄成这样不太合适吧?
李峰:举报人是谁?
姜学兵脸色不太好看:举报信是匿名的,但内容很具体
李峰沉吟片刻:既然连队里有人举报,查还是要查的,这也是在正连队风气。不过老姜啊,动作没必要这么大,我们要相信顾同志。
顾清如刚来,而姜学兵和他在一起搭班一年多了,孰轻孰重李峰还是分得清的。
所以他的话里没有偏袒顾清如,也没有训斥姜学兵的意思。
顾清如听出来了,李峰明显是在和稀泥。
姜学兵梗着脖子:李连长,马指导员,我也是为了连队着想。要是没鬼,她顾清如怕什么搜查?
李峰叹了口气:算了算了,既然查都查了
他转向顾清如,歉意地笑笑,小顾啊,既然你是清白的就不怕查,这样吧,只能先委屈你去禁闭室待两天,等事情查清楚就还你清白。小姜,命令民兵看守就好,谁也不准对顾同志动手。
马卫国点点头:这样也好,既给了举报人交代,两天也不耽误卫生室工作。就是小顾啊,要委屈你了,老姜,你看呢?
姜学兵这才勉强同意:行吧,就按李连长说的办。
顾清如行李被扣,人被关在了一间地窝子改造的禁闭室里。
狭小的地窝子禁闭室里阴暗潮湿,土墙渗着凉意,角落里结着蛛网。
屋子里仅有一张简易的木床和一张小桌。
墙上的红色语录已经斑驳褪色,却仍能辨认出坚决斗争的字样,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刺目。
窗户很小,钉着几根铁条,阳光从缝隙里斜斜地切进来,在地面上投下光斑。
因为没有搜到证据,她的手没有被绑,但门外站岗的战士每隔半小时就会从铁窗的小孔往里看一眼,确保她没做什么的事。
顾清如坐在床边,神色平静。
前世,她曾在更恶劣的环境下熬过数日,她见过、经历过比这更荒唐的批斗。
如今这点小风浪,不过是某些人拙劣的表演罢了。
不过今晚估计是没有人想起她没吃晚饭了。
顾清如指尖轻抚,一块酥香的芝麻饼便悄然出现在掌心。
她咬了几口,一边吃一边梳理线索。
后山水底布满蓝灰色渣滓的死水,阿布都大叔关于环境的担忧,最近卫生室接诊的三个知青,手臂上都长着相似的鳞状皮疹,涂什么药膏都不见效
所有线索像散落的珍珠,此刻被一根无形的线串联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