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释放毒针的杀手,眼睁睁看着自己射出的淬毒乌光,连同周围弥漫的能量,甚至他自身逸散的灵力,都被一股无可抗拒的恐怖吸力撕扯着,化作一道道扭曲的流萤,疯狂涌向那双黑暗吞噬的眸子!
他想后退,想挣脱,但双脚如同被无形的枷锁钉在原地!体内的灵力以前所未有的度流失,经脉传来干涸撕裂的剧痛,更可怕的是,他感觉自己的“存在”——精、气、神,都在被那股力量蛮横地抽取!
“不……不——!”他出绝望的嘶吼,脸上因极度恐惧而扭曲变形。
另外两名杀手也被这骇人景象惊得魂飞魄散,那持幡者试图再次催动魂幡抵挡,却现魂幡放出的黑雾如同遇到了黑洞,反而加了自身的消耗!而施展禁制的那人,更是感觉自己的神识如同陷入了泥沼漩涡,难以收回!
吞噬!无所不噬!
在我的感知中,世界仿佛变成了无数流动的能量线条。那杀手在我“眼”中,不再是一个完整的人,而是一团剧烈燃烧、却正被迅抽离的能量集合体!
融灵熔炉以前所未有的疯狂姿态运转着,将那涌入的驳杂能量——毒性能量、阴雷煞气、杀手本身的灵力、乃至其部分生命本源与灵魂碎片——统统卷入炉中!
灰蓝色的玄阴妖火在炉内猛烈燃烧,试图熔炼这一切。但涌入的能量太过庞杂、太过暴烈,尤其是那杀手濒死前极致的怨念与恐惧,如同最污秽的毒药,污染着熔炉!
“轰!!”
融灵熔炉剧烈震颤,炉壁上那模糊的饕餮图影出无声的咆哮,似乎既满足又痛苦。我的身体如同一个被强行充气的气球,经脉鼓胀欲裂,皮肤表面渗出细密的血珠,刚毛根根倒竖,獠牙不受控制地疯狂生长!
撑!快要撑爆了!
但那股源自骨简、源自血脉的吞噬意志,却依旧贪婪地驱动着熔炉,不肯停歇!
“噗嗤——”
如同熟透的果子落地。
那名被重点“照顾”的杀手,身体以肉眼可见的度干瘪下去,眼眶深陷,皮肤失去光泽,最终化作一具披着黑衣的枯骨,软软倒地,摔成几截。他的一切,都被那尊贪婪的熔炉吞噬殆尽!
而在他毙命的刹那,一股更加精纯、却也更加混乱狂暴的能量洪流,混合着他临死前最恶毒的诅咒与不甘,轰然冲入我的体内!
“呃啊啊啊——!”
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痛苦咆哮,七窍中都渗出了暗红色的血液!融灵熔炉的光芒明灭不定,炉身甚至出现了细微的裂纹!吞噬而来的力量远我目前所能掌控的极限,反噬已然开始!
剩余的两名杀手目睹同伴如此凄惨的死状,早已吓破了胆,哪还有半分战意?
“怪物!他是怪物!”
“快走!”
两人肝胆俱裂,再也顾不得任务,如同丧家之犬般,转身就朝着来路亡命奔逃,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我没有追击,也无力追击。
全部的意志都用于对抗体内那即将失控的毁灭性能量风暴!吞噬而来的力量如同脱缰的野马,在经脉中横冲直撞,与我自己原本的妖力激烈冲突,引动着那本就脆弱的人猪血脉平衡,身体在完全妖化与崩溃的边缘疯狂摇摆!
皮肤时而覆盖刚毛,时而恢复光滑,骨骼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仿佛随时会散架。意识被无数混乱的碎片冲击——杀手的记忆、怨念、修炼感悟……如同病毒般侵蚀着我的神魂。
要走火入魔了!
就在我即将被这股狂暴力量彻底吞噬,沦为只知杀戮与吞噬的怪物时——
一股冰冷、死寂、却带着某种奇异稳定力量的灰色气流,如同无形的枷锁,骤然从矿洞深处蔓延而来,瞬间笼罩了我周身。
混元煞气!
是李寒松!
这股煞气并未攻击我,而是带着一种绝对的“镇压”与“隔绝”之意,强行切断了那残破骨简与我之间的联系,同时如同一只冰冷的大手,狠狠按向了我丹田内那尊濒临爆裂的融灵熔炉!
“凝神!守意!散功!”
李寒松冰冷的声音,如同惊雷,直接在我混乱的识海中炸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