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曳燕?”
至于那边叙述完,好似真觉得自己是艰辛完成了件对曹曳燕来说重大好事的笪光,仍然傻傻期待被她表扬肯定。
面部神情此时像极了天真的小男孩,傲娇昂起那张青紫交加,且被脏污沾满的肥脸,眼有微弱亮光闪烁,“我…我晚上这番表现……是不是,还挺英勇出彩的呀?”
色心无比期盼,想要看到她眸内那丝丝意料中会浮现出来的动容,又或能听见那句,下次别这样了的关切责备。
可是,苦等半晌,迎接传入笪光耳朵里的,却是曹曳燕猝然沉下的清脸和声声冷淡的讥诮。
“你…被人这样当枪使唤,差点把自己都给沦陷进去,嗬,还觉得很兴奋和开心啊?”
语音宛如被淬浇过上等凛冰,吐露出的每个字都裹镶满尖锐棱角,“如果当时,桑林茂他们再晚上几分钟登场解围,你是不是觉得,自己都能单独把江岸声那伙人全部轻松解决掉?”
“哈,怎么可能,我,我从来没这样想过!”
笪光被女友这突如其来的质问,直接砸懵自己脑袋那点理绪,本能茫然否认。
这简直是无稽之谈嘛。
他不过是个高一年段的普通路人学生,面对江岸声那种高三年段的班级混混头,躲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还敢冒有那种不切实际的幻想?
“呵。”曹曳燕浅红唇角勾起了抹极其讽刺的美好弧度。
那笑颜里没有半分柔情温度,唯独剩余些许浓浓失望与某种难言挖苦,“你都敢单枪匹马去台球厅那种地方,公然张扬挑衅江岸声和他的众多小弟了,这还有什么,是咱笪光同学不敢做的,嗯?”
听入她这话,笪光又现女友空灵冰颜上那戏谑难忍的神情,心里忽地咯噔好几下。
就算是再怎么愚笨迟钝,此刻他也明确意识到——曹曳燕生气了,而且还非常窝火。
“曳燕,你…你别生气,好不好?”
下意识机灵握紧被曹曳燕抓扣住自己肥爪的素手,笪光不净指尖,小心并带讨好意味地温柔摩挲她那光滑手背,声音磕磕巴巴,慌乱反省道“我…我以后……”
“我没有生气啊?”
女友猛然打断他的话,大改往常清冷姿态,玉颜摆出了副近乎刻意的揶揄表情,反问道“真奇怪,我为什么要生气,你都为了保护我,这么英勇无畏,我该感谢你才对,不是么,笪光同学?”
那保护和英勇无畏几处字眼,被她咬得格外重,加之疏离的同学称谓,声线充满反讽意味。
“曳燕,我以后再也不敢这样了,真的!”
越是这样,笪光就越急得几乎要语无伦次,“你别再生我气,好吗?”
话落,没有得到回应。
情急之下,他把另外那只原本搭放在曹曳燕绵软大腿根部揉捏的肥手抬起,竟是直接就朝向女友姣好面颊抚去。
试图用这种亲密接触,稍稍安抚住她已快难抑的盛怒。
“啧,别碰我!”
被男友大手触碰到的倏忽间,曹曳燕面色神情顷刻便从刻薄讽刺转变成肉眼可见的恼怒与排斥,她嫌恶偏头,想躲开那只沾染灰尘污垢的脏爪。
只可惜,笪光这会儿好似突然巧妙耳聋掉,固执地装作没听见任何话,肉掌终归还是成功抚摸至她温凉细滑的嫩颊。
甚而得寸进尺地,就着这姿势,轻易捉住女友另外那只,想要竭尽挤开自己挂满赘肉胸膛的玉手。
努力让她正视过来美眸,和他两两相望,语气极为罕见认真,全无往日的唯唯诺诺,乃至隐有某种执拗道“曳燕,你听我说。”
“嘁。”曹曳燕天籁嗓音内,泄出点点悦耳重哼。
“如果晚上,我没有配合桑林茂他们的委托去当这危险诱饵,把江岸声那混蛋钓出来,里应外合狠狠教训惩罚,难道事情就能自然结束,被消失么?”
耐心在女友莹耳边陈述时,笪光黯然道“答案肯定是不会的,江岸声那混蛋只会变本加厉,愈没完没了找机会去骚扰你!这样你后面的高中生活将永无宁日,我不能眼睁睁看到那样的事情,在我眼前生又什么都做不了!”
“呵,我可从来没强要你去做这种犯傻送命的事情!”
她毫不领情冷笑出声,用力想抽回去自己的素手,星眸冷漠与他直视,“你以为自己这样做,很了不起?很伟大?啧,在我眼里,这不过是愚蠢透顶的逞能!”
“没有的事,我…我没有觉得自己这样做,很伟大和了不起,曳燕,你真的误会我了!”他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或许是受情绪激动唆使,笪光本能地将两只大手倏然从女友这边迅雷解放出来。
然后,他以种不容抗拒却又满含惶恐的姿态,快张开浑厚双臂,将她整个紧紧搂抱进自己粘腻且汗味浓重的赤条怀里。
曹曳燕娇躯霎时僵硬,犹如被冻结住般。
“我只是觉得……”
笪光言语闷闷地从她白皙耳颈边传来,携带上滚烫热气和决绝坦诚,“我如果能用自己这副烂泥躯壳,把你身边那个大麻烦——就跟苍蝇似的江岸声给彻底轻松解决掉……我会非常高兴!”
“快放开我!”
无动于衷,女友听过神色反而越来越难看,就好似被谁施法蒙上了层寒霜覆盖成假面,葱滑身躯开始剧烈挣扎。
推扯中,薄运动服外套袖口被无意拽引上去,放露出曹曳燕光洁小臂线条,在月亮映照下划出流畅的青春弧线。
那玉肤细腻,隐约可见淡青色脉络血管,如同冰雪下蜿蜒的河流。
凝瓷软肘用力死抵住男友胸膛,黛眉深皱,试图扭甩挣脱开这个让她感到窒息和讨厌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