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这就是她想说的,教义的弊端。
并不是单指纯白教。不是说,“因为其实是非正派的邪教才会有这种判断”。说到底是一样的,天下所有的宗教。
【杀人】——有罪。重罪。极恶的行为。
但换个说法。
【帮助世人早日解脱】——善举。大善。可堪封圣,必要着人供奉,教众见之皆跪拜俯为其灵魂升天祈福。
正所谓,成佛之路,漫长如僧人,遭九九八十一大难;短暂迅则如大恶之人,只需放下屠刀,便立地成佛。
这种扭曲矛盾、善恶颠倒的量刑标准,早已贯彻上下千年、所有教派的圣典。
结果,与民众所以为的公正不同,就连最会量刑的教皇也只能用自己主观去妄言善恶。
无怪她总认为越是熟读典籍博学重望的圣职者,其信仰越会彻底地崩塌碎裂。
既能创造出不分善恶的教义,神与鬼又如何能区分对错?说到底,不管上帝悲赐下苦抑或恶魔带来惨痛,都是高高在上的戏耍,漠视人生的旁观者偏差罢了。
说过吧,人都是自私的。如果有神魔那神魔也会是自私的。只要做这件事的人自己的内心感觉到安慰,是善是恶是神是魔,真相没什么重要。
就像这案例,因为成为被害者的灵魂都被认为无辜,可以上天堂。于是,杀了七个孩子的男人认为自己【善】;抓捕延迟、没能救下孩子性命的警员也【善】;用这套说辞成功安抚人心的神职人员亦是【善】。
只是注视这一切,不曾动动手阻止任何一个环节的神?那就更是至善至慈至悲。
皆大欢喜。
一通解释出来,服部平次反应最大,他气到有一瞬失声,无声地“哈”了一下,匪夷所思地盯着她,好像透过她就能怒视到那些宣布这种荒唐审判、给这种恶臭罪犯镀金的人。
“我说你们!那可是七条人命,其中四个都是他自己的孩子!你们这些宗教的搞什么鬼啊?!天天念经念坏脑子了吧?!”
他的语气有种裹挟着阳光的火焰的热度,每一个字都认真而严厉地正面在向这不合理的宗教出挑战。
这种生来就光正明直的气度,林檎不知有多羡慕。
和工藤新一同等的反应。
后者也是,高喊着“给我向孩子们道歉啊!一个个的都把脑袋伸过来给我老实点挨揍”之类的,全都是在听到这种故事结尾时的不服。
这是种,毫无保留的,从不犹豫的,无畏的直爽。年纪轻轻就敢于挑战权威、质疑历史的强大魄力、韧性和锐度。甚至可以说是不讲理地笃信公理正义,独属于青春少年那坚硬的臭脾气。
和要把人灼伤的、尊重每一条人命的赤诚火热。
所以才说这些汪汪们啊……带着一种被灼烫到的退缩,林檎无可奈何地抿着嘴角。
服部自己气得跳脚还不解气,也不知道自己一只在那边脑补了什么,怒冲冲地用力抱了一下林檎松开,拄着人肩膀不肯放手。
“听好了小果子,绝对不要被他们那一套洗脑!你可以看看身边三观正的正常人啊!你看,你身边有我。还有工藤。还有……”
感动不过三秒的林檎无语地动动肩膀想撇开他的手,结果又被拉进怀抱。
“还好还好……还没成年,还能修正,能掰回来的,没长歪没长歪……”
在工藤新一瞬间锐利的视线戳刺中,服部平次用力抱着她,大手抚摸她的后脑,像是在后怕什么一样地嘟嘟囔囔个没完。
神岐林檎:……你是过了春天才现果树栽错土的老农吗!
大狗子一样熊抱着人不愿意撒手的服部很快被青梅竹马两人一左一右,工藤一拳、林檎一拧地给从林檎身上撕下来。
工藤眼神快把他胳膊剁了,嘴也不闲:“哎林檎你身上哪来这么大的蚊子,打得我手都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