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刻温凉的水意包裹住她灼热的神经,让她好受了些,便没有再动,只是冷静地望去。
在母亲那温暖坚定的笑容後,隐约闪动着一个哭泣的表情。
而那个哭泣的表情之上,被某种尖锐的东西,狠狠地丶侮辱性地画上了一个巨大的“叉”!
“你母亲应该骗了他。”成霖的声音竟然有些温和,“……她没有被院长控制。”
时伊沉默几秒,“嗯”了一声,很轻,近乎于气音。
……
但她已经死了。
但她还是死了。
时伊到这一刻才恍然想起。
眼前的这一切,无论多麽真切,都只是发生在过去的记忆而已。
是早已发生的,无力改变的记忆。
成霖似乎不擅长应对这样的场景。
只那包裹着她的水变得更加柔软几分。
像云朵,像拥抱。
像谁小心翼翼地拍了拍她绷得极紧的背脊。
面前,穿白大褂的男人推了推眼镜,声音带笑:“你不该来这里的,成蝶族长……这里可是我工作的地方。喏——”
他擡起手来,好整以暇地点了点铁门上的牌子:“闲人免进哦。”
就在这一刻,时伊清晰地看到了他白大褂左胸上方绣着的标识。
【海市第一人民医院】
【院长】
那饕餮种,那院长,那一切一切的元凶,竟然就盘踞在蓝星,在她无比熟悉的城市里,在她曾经每天都会路过的医院里——
视线突兀地昏暗下来,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时伊和成霖同时睁开眼睛。
记忆的洪流瞬间退去,现实的感知如同潮水般涌回,第一个袭来的,就是彼此过于贴近的体温,和交织着的呼吸。
近在咫尺。
鼻尖几乎抵着鼻尖,他能清晰地看清她因震惊而微微颤动的睫毛,她能感受到他温热而清甜的水汽拂过自己的眉梢。
上一秒那水流般无形的拥抱,在此刻变成了真实的,紧密的相贴。
他的手臂不知何时环过她的後背,手掌贴合在她脊骨的凹陷处,隔着衣料传来灼人的温度。贴合得过于紧密,她甚至能够感受到他胸膛那缓慢而深沉的起伏。
记忆悉数回归。
男人无意识地轻轻动了一下指尖,将她完全按向了自己。
扑通。
扑通。
剧烈的心跳声还未平复,在狭小的更衣室里,滋生出一种同谋般的战栗。
“嘘,”时伊没有後退,反而就着这极近的距离,压低了声音,气息不可避免地拂过他的唇畔,“若若就在附近。”
顿了一顿。
狭小的空间里,温度似乎在无声攀升。
“……成霖。”她很轻声地问,“你怎麽知道,那是我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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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52红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