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闹腾了,没有带来。”沈容笑着回他
曹凤仪在一旁说道:“原来大家都是熟人。”
沈容有些不好意思:“我还是第一次见文先生。”
文先生无所谓地笑了:“这不就认识了。”
在一旁当了半天背景板的姚特派员上前搭话:“是啊,大家都是朋友嘛,过些日子等陆长官回来,陆太太也跟着去一趟金城,到时候让文先生当东道主。”
文先生笑着抽了一口烟:“可以是可以,只怕姚特派员没空啊,您可是大忙人。”
沈容看了一眼曹凤仪,陆临要回来了?
曹凤仪颔首,示意她一会儿说。
文先生又和郝教授聊了起来,说起文物安置的事情,文先生表示他在交通部有朋友,到时候可以帮着联系联系。
这可是意外之喜,郝教授千恩万谢。
文先生把烟递给一旁经过的服务生,拿了一杯酒,对郝教授敬意:“那些文物都是国家财産,郝公大义,为保护它四处奔走,我尽一分小小力也是应当的。”
姚特派员也拿了一杯酒:“文先生说的是,我也敬郝教授一杯,这些古董要您费心了。”
古董,沈容看到郝教授嘴角抽了抽。
文先生瞥了一眼姚特派员,带着几分轻蔑的笑。
她和蔺文慧对视一眼,有些弄不清这文先生什麽来路,让金城来的特派员竟然都对他这麽奉承,处处以他马首是瞻,不是个普通的商人吧。
找了机会,沈容私下偷偷问了曹凤仪。
曹凤仪诧异,沈容苦笑解释:“我真不知道他是谁,我那个哥……”她长叹一口气,一言难尽。“外面的事都不怎麽跟我说。”
曹凤仪理解:“男人总觉得外面的事和我们没关系,他啊,大有来头。”
她压低声音:“他本人倒是没什麽,确实只是做生意的,不过他哥哥姐姐你应该知道,申城文家听说过吗?”
沈容张大嘴巴,又闭紧,重重点头:“知道。”
这咋能不知道呢,随便拧一个小老百姓都知道文家,有钱有权,如今还有谁能与他家争锋!
“听他的语气和你家关系挺近的,这也是好事。”曹凤仪在一旁道。
人家随口一说,到底是什麽关系谁知道呢,好朋友也许只是应酬话,相比文家,沈容现在更好奇的是另一件事。
“那个姚特派员说陆临要回来了?”
这事。
曹凤仪点头:“是,他就是来督办这事的,已经催了文良好几次了,让他把陆临调回关内。”
“可他们还在和日军打战呢?”难道真要把东四省拱手让人?
曹凤仪摇头:“是啊,谁知道金城那边怎麽想的,可能是觉得文良拖着不办,如今都派人来盯着了,要不了多久陆临就该撤回来了。”
她笑着安慰沈容:“这也是好事,省的你老担心你们家陆临会不会受伤。”
沈容笑的比哭还难看。
她是想陆临平安,可不是这样的平安,回去路上,蔺文慧留意到她情绪不高,问她怎麽了?
沈容张嘴,看着她关心的面容,还是说了出来:“她们说我们家陆临要撤回来了。”
这其中代表的意思是什麽蔺文慧也明白,她脸色变了变。
“还是守不住了吗?”
不,不是守不住了,是不让守了,
这样的政府,这样的官员,“真是让人恶心!”沈容突然脱口而出。
郝教授看了过来:“陆太太慎言。”
沈容深吸一口气,转头对郝教授说:“郝教授,我看你们还是抓紧安排起来吧。”
郝教授点头,不过他还是有些疑惑。
宫里文物不少,要打包要运输,这都需要时间,但就算东北守不住了,也不代表平城也守不住啊,为何听她的口气,好像平城也快要沦陷了一般。
迟早的事,沈容在心中低语。
次日,小洋楼收到了一份大礼,有送给孩子的也有给她的,是文先生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