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遇刺客
“噢。”
林怀音点头,拔簪的手随之垂落。
男人的声音过分熟悉,身上的气味香喷喷,动作并无恶意,碰触的力道和体温却莫名地似曾相识。
她一定在什麽地方,接触过这个人。
林怀音一时想不见对方是谁,但她的身体适应良好,自觉顺从这个陌生人,她非常自然地笑纳善意,急切看向前方。
白氅妇的脸清晰映入眼帘。
俏丽丶青涩,眼尾有块褐色小疤,温温柔柔丶干干净净,就是前世喂她水喝的莲花灯小姑娘。
是恩人!
太好了!
林怀音喜不自胜——恩人真的成了白氅妇,此生平安顺遂,无灾无难,三宝大和尚没有食言。
太开心了,今天事事都如意,真是太开心了。
鱼丽早就被人挤开,林怀音把住萧执安的手臂分享喜悦:“多谢好心人!菩萨一定会保佑你!”
太多兴奋无处宣泄,林怀音顺手臂摸到萧执安的手,覆上他手背。
柔弱无骨的小手摸来,接触刹那,萧执安下意识反手想握,然而转念之间,他目光冰凉。
这只坏猫,随随便便就让人抱,总是随便摸男人手,对谁都喵喵叫。
她可以抱着他的手唤“殿下”,也会这样赖在别的男人怀里。
她对人没有亲疏远近,是一只恼人的坏猫。
他不想要这样的猫。
但是她紧紧靠在他怀里,好像他不管她,她就将淹没人潮,无依无着。
萧执安自己捡起的包袱,想扔,扔不下,搂着,又难受。
他突然间想起——现在靠在他怀里,主动握他的右手的人,是沈从云的正妻。
她是臣妻,她一头扑在沈从云身上,想方设法要怀上沈从云的孩子,又对外面的男人来者不拒。
她是一只野猫,沈从云驯化不了她。
萧执安的嘴角,勾起一抹兴味。
她放肆猖狂,可是只要他碰她,无论她清醒还是昏迷,她都驯服。
她在外面撒野,借的是他萧执安的虎皮,而非沈从云的身份。
护着她,捏着她後脖颈,纵得她无法无天的人,也是他萧执安。
是她主动闯入他视野。
怎麽可能轻轻松松,说溜就溜。
若不乖,再冲别人喵喵叫,萧执安就要弹她脑门,揪她的小耳朵。
人海如黑色潮水,紫袍的萧执安托举鹅黄的林怀音,二人紧密相连,犹如孤岛。
林怀音在萧执安的臂弯中,领略凌驾衆人的风光,独享白氅妇的证果殊胜。
就这样抱着拥着,直到白氅妇安坐莲台,人潮伏地叩头,跪拜观音菩萨化身,萧执安迅速抱林怀音步出外围,放下她转身离去。
他去得干净,无意暴露身份,他要回去严查中书省,看沈从云是不是滴水不漏,毫无破绽。
他要把沈从云吊起来,看她是怎麽个喵喵叫法。
听他走远,林怀音也不纠缠,由他去,不回头,因为就在萧执安松开她那瞬,她的指尖勾着他袖袍,不受控地想抓握,想挽留。
她感到一种匪夷所思的眷恋,她竟然有点舍不得,竟然贪恋一个陌生人的温存。
林怀音觉得自己疯了。
短暂相拥,她被勾起一种难抑的欲望,只要不是沈从云,她不介意稍微放纵。
她在诏狱里与那个人痴缠,体验到令她头皮发麻的极致愉悦,算起来也就在半个月前。
她记得一切细节,稍微一动念,脑子里就是他泛绯的肌肤,他红着眼睛对她发狠,她把他按在地上,对他索求无度,一想到他,林怀音就腿软身子颤。
有过那样一刻,她食髓知味,不安于室了。
实在不行,找个小倌试试。
林怀音憋着心火,拧眉心,左右今日无事,择日不如撞日。
得找鱼丽要银子,挑个极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