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前世诏狱,他怎麽会轻易答应她做的他的太子妃,怎麽会说出“我的孩儿,至少能给你续命三个月。”,又怎麽会拧她的耳朵,给她地址暗号,叮嘱她活下去?
这就是大兴朝的监国太子,未来的君父。
这个蠢男人,我保定了!
林怀音眼眶通红,玩命飞驰,跨过三具尸体,人未到,送子观音先砸出去。
“通——啪!”
观音像碎裂。
一名刺客头破血流。
剩下六人见是与萧执安私会的小姑娘,全不把她放在眼里,扔一柄飞刀,立时就要结果。
然而林怀音玩儿箭的,眼力无人能及,猫腰一闪,轻松闪避。
玄戈以一敌六,专心对阵分不开身。
萧执安也提剑在战,一眼看到林怀音,惊得目瞪口呆。
危险!
他想喝她走,可她飞奔而来。
林怀音学的是箭术,旁的只是粗通,近身作战能力为零。
但她身法灵活,刺客又对她视而不见,她趁机狂捡碎瓷片,飞箭一般扰乱刺客行动。
刺客不胜其烦,玄戈抓住机会连杀三人,但是也因此露出破绽,一名刺客与萧执安连拼数招,震开萧执安的剑,举刀砍去,玄戈脱不开身,眼睁睁看刀锋落下——“砰!”
林怀音撞开萧执安,後背“噗嗤”一声,剧痛冲向天灵盖,她的右手却如蝎子摆尾,带起一缕金光——“噗嗤!”
金簪刺入刺客胸口。
她受痛不支,头晕目眩,浑身无力,跌跌撞撞,被萧执安一把搂进怀里。
玄戈速战速决,斩杀所有刺客,割断脖子补刀,找回林怀音的金簪。
萧执安抱起林怀音,林怀音浑身高热,意识迷糊,恍恍惚惚记挂他安危,怕他死了林家也跟着完蛋,对着萧执安的脸,喊出嘶哑的“殿下”。
“我在。”萧执安握住她的手,心脏狂跳,通身血液沸腾。
她又这样看他,又这样唤他,她甚至愿意为他挡刀为他赴死。
可是他明明还未正式见过她。
她到底哪里来的这份赤诚,为何如此待他?
萧执安看不懂她。
他的心,却像是被林怀音开了膛,捏在掌中,她小手不老实地揪一下,他就疼得倒抽冷气,无法呼吸,她倘若是虚弱没力气,握不住,他的心就啪嗒坠落地上,摔得粉碎。
“殿下。”玄戈看到林怀音满头大汗,意识不清,立刻提醒:“恐怕刀上有毒。”
闻言,萧执安翻开她後背。
林怀音背上黑血淋漓,一尺长的伤口,皮肉左右翻开,惨不忍睹。
玄戈掏出一瓶药丸,通通给林怀音喂下。
当务之急,要尽快清洗伤口,避免毒药继续深入。
远的地方去不了,近的……
萧执安看向河中楼船,玄戈立刻会意。
相国寺前後喧腾,这艘九层高的楼船,专供夜间消遣的王公贵族,设施护卫一应俱全。
河水轻浅,楼船停在中央,玄戈解下披风将林怀音盖住,主仆俩径直登船。
惊闻太子驾临,楼船主战战兢兢,送他们到顶层唯二的两间客房之一。
玄戈派人去东宫传侍卫和太医,按剑镇守门後。
萧执安放林怀音在软榻。
屋中灯火通明,林怀音频频蹙眉,吃力地擡手遮眼,萧执安吹灭烛火,留下角落两只蜡烛。
河风冷飕飕扫来,他去关窗。
此刻日入时分,光线昏暗,不经意地一瞥,萧执安发现隔壁窗前竟站着一个人。
那是他的臣子。
沈从云。
他怎麽在这儿?
萧执安一看认出,怔愣之际,沈从云心有所感,侧目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