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淮先没说话,继续检查起桌上的饭菜。
凌岁穗这时想起什麽,补充说道:“对了,昨天桶里还剩下一点各式各样的别的小菌子,我看零零散散的,就全加进去了。”
她说的便是靠近江月左手边的那盘,“你要不要再看看?就在那个碟子里,我专门给捞出来摆了盘。”
“好,我看看。”
“所以会不会是她当时没看到菌子,不知道这是菌汤,就直接喝了?”
经凌岁穗的提示,周淮先用筷子拨了拨那盘菌子,勉强看出品种来:
“这种菌子是有毒的,不过你煮了多长时间?”
她刚要出声,身上的江月又咕哝了几句打断她:“快回家睡觉,好困好困。”
“好好好,回家回家。”凌岁穗回应几声,扶好身上连站都站不稳的江月後,结合周淮先说的话。
懂了。
所以,江月这是看见小人跳舞了……
猜到是这碗菌汤的问题,凌岁穗愧疚至极,回答道:“一丶一个小时。”
周淮先点点头:“那应该就是这个的问题了,这种菌子比一般的菌子要难煮,要煮两三个小时,毒性才能消失。”
“啊?那江江是真中毒了啊,现在怎麽办?”
她方才还带着一丝丝自欺欺人的侥幸,真亲耳听闻有毒,凌岁穗心脏跳的很快,忙拍拍江月的肩膀,再度叫了她几声。
结果她这次直接没了反应,急得凌岁穗快哭了出来,看向周淮先道:
“这个汤我是给你煮的,不知道她怎麽就喝了啊!我自己都没舍得尝,呜呜呜,我真不知道这个有毒的。”
所以今天要不是江月喝了,现在躺在地上的就是周淮先了。
角落里纵观全部的男人在听後看向周淮先,带上些同情的神色:
算你福大命大。
今天倒下的要是周淮先,凌岁穗肯定也搬不动他,只能一步一步把他拖到三轮车上。
就那小三轮车,什麽时候能到医院…另说。
能不能活着,也另说。
周淮先放下手中的筷子,安慰她:“不用过于紧张,这里剂量少,它本身也不是剧毒,最多産生点幻觉,现在就送医院不会有太大事的。”
“好,那我们尽快。”
这里还离市区有些远,必须即刻动身,越早送到,带来的後遗症才能越小。
可凭凌岁穗一人的力量是抱不动江月的,周淮先在一边准备帮忙将其抱到车上。
被忽略的某人突然举起手来,亮出自己的跑车钥匙。
“我来,我开的跑车。”
凌岁穗还有些吃力地扶着江月,纠结要不要相信他:“你?真的愿意帮忙?”
不等凌岁穗再多问,对方已经接过手将江月抱了起来,向外走去:
“刚才不还说尽快,这个难道不是越拖越严重吗?不想她醒来之後真变成个傻子,就快点跟上。”
江月其实很轻,因为她虽然个子高,却是个小骨架,所以干壁画师这个需要点体力的活儿,对她来说从一开始就一直是个难事,她为此陷入一个死循环,越累就越瘦,越瘦就越累。
男人抱起後还掂量了下重量,严重怀疑她是不是营养不良。
家里断粮,没得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