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故宫的雪景不错,别的地方下次再去。”
“楚霖,你说我怎麽会有你这麽好的哥哥啊,我也太幸福了。”
楚霖翻了个白眼,嘴角的笑却抑制不住,他就是这样,最容易在一声声夸奖和称赞中迷失自我,当即出门带我往故宫去。
一个晚上的时间,整座北京城就被银装包裹,街上的人们打起了雪仗,我想起那个被我放到冰箱里储存的小雪人和昨晚笨笨的大雪人,决定照着它们的模样在街边堆一个中等版的,楚霖在旁边滚雪人脑袋,滚着滚着,朝着我的脑袋就是一个雪球攻击。
我岂是吃素的人,奋起反抗,雪人的半条胳膊被我卸下来砸到楚霖胳膊上。
楚霖发挥他的身高优势,拎着我往领子里灌雪,冻得我嗷嗷直叫,他在一旁笑得直不起腰。
“你等着,我可不会认输!”
“跳起来打我啊。”
“我可不是柳南!”
我抓起大把雪花,跳起来洒在他头顶上,被他一下挡住,反手就是一个回击,并且笑得十分张狂。
我自知打不过他,主动提出休战,被他一路追着打到故宫门口。
故宫屋檐挂满白雪,红墙却不染一丝风尘,遗世而独立,难怪总听人说,一定要看一场故宫红墙白雪,才不虚此行。
多的是拍照的人,我们把家里的相机拿了出来,楚霖一路上拍个不停,期间我看过几回,只要是拍到我的照片,不是闭着眼,就是没有形象的大笑。
他说这是自然美。
我说我不需要,我要做作的美。
所以他现在成了我的专属摄影师,蹲在地上指导我拍所谓的艺术照,我不理解,艺术是需要蹲在地上双手抱头?
“艺术没有边界,相信我!”
在我看到群里那张蹲在墙脚双手抱头的照片时,我就知道我该“相信”他,并且必须要“报答”他一番。
他被我按在台阶上,接受我的雪球洗礼,或许是我艺术天分过人,本来是想拍他出糗的照片,可是拍出来,却怎麽看都觉得好看。
“这才是艺术!”
“确实不错。”
雪刚停了没多久,又开始下了起来,穿着汉服的少女撑起了红伞,融入故宫的白雪红墙,宛如深宫失意的宠妃。
楚霖走在我旁边,我们一同踏着白雪,走进那些宫人想要逃离的深院,好像一起走过了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如同这故宫,在悠久的历史中,拥有许多属于它的故事。
若是能一直这麽安静地走下去就好。
可是他又在发消息。
一路上他的消息不断,看到喜欢的就拍下来,发给对方,我的第六感告诉我,这个人,是她。
“是党一心吗?”
“嗯。”
寒风冻得我鼻子发酸,眼睛也被风吹得想落泪,只能把围巾往上拉,看着鞋头说:“干嘛?你是不是喜欢人家啊?”
“小屁孩懂什麽?”
他好像从来就没有意识到,我和党一心才是同龄人,他口中得“小屁孩”,其实已经到了什麽都明白的年纪。
我把手放在脸上,生怕自己眼泪一不小心就掉了下来,“好冷啊,我们回去吧。”
“不是你说的想看雪嘛,这才出来多久?”
“可是好冷呀!我太冷了。”
这个寒冬,这场雪,所有美好终究只是我一个人的幻想,不愿醒来的梦,还是会被冻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