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初雁下意识追上它,然而一只覆盖着结实薄韧肌肉的手臂,陡然挡住了她的前进方向。
“这位女士,那边是员工休息室,顾客不可以进入。”
穿着咖啡店员黑色围裙的少年低头望着她,眉眼俊朗而朝气勃勃,个子比普通人高,一头蓬松微卷的棕发,耳骨穿着一排银色耳钉,却不怎麽非主流,反而像是刻意耍酷的叛逆期青年。
看着这个蒙面女人的目光还下意识地追向员工休息室,少年人散漫不羁的声音,透出一点冷硬警告的意味。
“女士,需要我将刚刚的话再重复一遍吗?”
池初雁松开了包里抓着手术刀的手,遗憾地收回了停留在怪物身上的视线。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梦里打怪打爽了,离怪物越近,她的眼里越注意不到其他东西,就像是被从沉迷的游戏里强行踢了出去一样,对外界的反应都慢了一拍。
“我不是有意……”
池初雁的声音一顿,她的目光难以控制地,落在少年人修长的脖颈上,锋利尖锐的一团黑刺,如同挣破土壤束缚生长出来的,具有旺盛生命力的荆棘,跟随着他的呼吸一同慢慢起伏着,又很快缩回他的皮肤之下。
察觉到这位顾客专注地落在他喉结的视线,薛驰越原本优越的眉宇此刻不善地拧起。
本来被家里人安排大学做兼职体验生活,他就觉得麻烦,还三天两头都遇到这种打他主意的顾客,尤其这个还是个从头到脚包得严严实实,不知道是不是什麽犯罪分子的怪人……
蒙面怪人略微锋利的眉眼望向他,一股陌生的酥麻感从她目光落点处,如同电流般蹿遍他的全身,带起皮肤底下一阵熟悉又难以忍耐的刺痛。
薛驰越的声音已经控制不住地带上了一点烦躁。
“看够了吗?”
女人在背光下显得格外深黑的瞳眸,对上了他不耐的目光,她的声音沉沉地问道。
“脖颈痛吗?”
薛驰越的瞳孔骤然锁紧,这个人怎麽会知道他的……
但很快薛驰越的目光中就染上了一丝冰冷的怒火,“你是跟踪还是请人调查了我的信息?”
池初雁已经从他的反应中意识到了确认了自己心中的猜测。
这个喉咙长刺的咖啡店员,果然和刚才溜走的海胆怪物有关。
果然,她看到的这些都不是幻象,而是真实存在的,与具体的人有特殊联系的“怪物”。
池初雁陡然冒出一个念头。
如果她在直播间殴打怪物,可以获得相应的直播点数,那麽,她在现实生活里这麽做,会发生什麽?
池初雁试着呼唤出光屏,但是没有任何回应,她只能按捺下蠢蠢欲动的想法,用玄之又玄的语气,对面前这位可能要忍不住报警把她抓起来的店员,沉声道。
“你相信——世上存在着不可见之物吗?”
少年人瞪着她的愤怒目光,从望着偷窥狂的怒气冲冲,变成了看着精神病人,或者骗子一般的好笑与嘲讽。
“你不会是要告诉我,我身上有鬼吧?”
看着严密武装,戴着口罩和帽子,只露出一双深黑眼眸的怪人,薛驰越的声音从最开始的警惕变成了带着淡淡厌烦意味的警惕。
“小姐,我见过的神棍,比你骗过的人还多。那群神棍装神弄鬼的伎俩,我也见的多了。”
薛驰越冷下脸,“你再不走,我就报警了。”
池初雁没有再多说什麽,现在她还没有在现实生活里打怪的把握,但不妨碍她先在怪物出没的地方来一个标记点。
“如果你想要联系我,就把花架最上层的花都换成红色的,我会再来见你。”
蒙面怪人真的干脆利落地走了,就像带着某种无比确凿的,他一定会在未来某一天按她的话照做的笃定气势。
看着消失在人群中的蒙面人,薛驰越的心情没有轻松下来,反而有一种说不出的烦躁感。
他嗤笑一声,“哪来的骗子?”
但是收回的目光,却下意识在咖啡厅落地窗的花架上停留了几秒。
花架上层换上红色的花?
那个怪人的真实身份除了神棍,该不会还是附近哪家花店的老板吧?
……
池初雁离开了花店一段距离,绕了一大圈远路後,才格外具有侦查意识地换下了帽子和口罩,确定身後没有跟着什麽人,才回到了家中。
这次她没有熬夜,匆匆吃完饭洗漱完,她就迫不及待地躺到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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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小剧场】
小池:诈一下,诈对了,标记地点,下次再来。匆匆离开。jpg
小薛:怪人,骗子。揉搓发痒的脖子。jpg
……
几天後,小薛:店里都摆满红花了,大师,你什麽时候才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