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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机

景福斋

吴王正在临窗雅座喝茶。

“二弟？你怎麽在此处？许久未见。”宗泰皮笑肉不笑地走过来，何忠看到吴王有些心虚，行礼的时候都低垂着头。吴王擡眼睨了他一眼。

“大皇兄怎麽有此雅兴。”

“这景福斋，是姜姑娘最喜欢的茶楼。”他一脸意味深长地笑着。

吴王神色一冷。

“二弟，你不会是在怪愚兄吧？”宗泰笑了笑。

吴王一脸淡然，“臣弟不知大皇兄为何这般想。”

“二弟，愚兄知晓你和这姜家姑娘心意相通，况且你们二人更是登对，我这个做兄长的，帮不上忙，心里着急，不曾想却是好心办了坏事。”

“皇兄，查德贵妃中毒是假，有意引臣弟和太子为敌才是真，臣弟猜得没错吧？”吴王勾起唇角。

宗泰眼神阴狠，却一脸笑意：“任凭二弟如何想，愚兄有意撮合你和姜姑娘并非是假的，记得上次姜姑娘便是躲在这桌子底下，愚兄没记错的话，二弟是否在那时候便对姜姑娘动心了？”

吴王一脸冷峻：“皇兄，姑娘的名节不容置喙，皇兄为何总是说些捕风捉影的事，倒像是宫中无事嚼舌头的老太监。”

宗泰愣了一下。

“皇兄，那日下毒之人，你我心知肚明。”吴王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宗泰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臣弟说过，臣弟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但皇兄屡次引导，是想让臣弟这个闲散王爷激发斗志，还是皇兄有意让我们兄弟成仇呢？”吴王冷笑。

“呵呵······二弟，你在说些什麽，我们兄弟虽然不是一母同胞，但血脉相连，二弟是否言重了？”宗泰干笑一声。

“但愿如此。”

“王爷！点心装好了。”言川从楼下上来，手里举着精致的食盒，看到宗泰，他急忙行礼。

“二弟，慢走，这点心我记得是姜姑娘最喜欢吃的，莫非这姜姑娘住在府上？”他笑着。

吴王站起身来，姿态雍容矜贵，他不以为意：“皇兄可记得，臣弟的封号是什麽？”

“呵······二弟说什麽笑话呢？”这建康城人人得知。宗泰脸色怪异。

“臣弟的封号是吴······这麽些年臣弟在吴郡待的时间比皇兄多多了，这吴郡发生了什麽事，臣弟都了然于心，皇兄以为呢？”他勾唇一笑。

宗泰心一惊，何忠有些担忧。

“皇兄，臣弟想知道行刺王爷是什麽罪？”吴王意有所指地看了眼何忠，何忠的手颤抖着，手中的剑拿不稳摔地上了，衆人看向他，他更慌乱了，宗泰狠狠剜了他一眼。

“自然是死罪。”言川双手抱着剑，看向何忠。

“王爷······我······我······”何忠支支吾吾地。

“言川，咱们走。”吴王瞥了眼何忠，又看了看宗泰，宗泰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主仆二人拿着食盒准备打道回府。

街市上热闹非凡，叫卖声此起彼伏。

一个穿着破烂发臭衣裳，披头散发的女子趴在地上鬼鬼祟祟地伸手去摸摊上的蒸笼，热气滚烫，她的手被烫到了，吃痛地缩回，她颤抖着双手，趴在地上嗷嗷地叫。

“哪来的叫花子，还想偷我的包子！滚滚滚滚，别弄脏我的包子！”摊贩看到地上的女子，赶紧把她赶走。

没偷到包子，又被烫到了，她赖在地上不肯走。

“掌柜，她都这样了，你就别赶她了，我给你钱，买一个包子给她吃吧。”一旁的大娘看不下去了，从荷包里掏出两个铜板。

“方大娘，你这麽好心小心她讹上，这几日她天天来偷东西。”那掌柜虽然这麽说，还是把铜板收下，递了个包子给她，她饿急了，看到包子两眼放光，也顾不上包子烫了，大口大口吃着，被包子烫得龇牙咧嘴。

“都是女人家，看着也不容易。”方大娘把手中的菜篮子放下，蹲下身体细细打量她，那女人虽然满脸脏污，头发也是脏得拧成麻绳，手指虽然脏污，但手指纤细秀气，衣裳破旧，也能看出这布料极好。

“姑娘，你是哪的人啊？怎麽自己在这里啊？”方大娘轻声询问。

那女子只是傻笑，拿着包子，指了指包子，“包子，好吃。”

方大娘细细打量着她，想着自己无儿无女的，领个人回家也算有个伴，便试探地问道：“姑娘，你要不跟老太婆我回家，我家里还有更多好吃的。”

“回家？”她似乎听不懂，有些茫然地看着方大娘。

“对，回家，你肯跟我走吗？”方大娘牵着她的手。

“好······回家······”她似懂非懂，站起身来，乖巧地跟着方大娘。

“方大娘，她看着就是个脑子有毛病的，你养得起她吗？”掌柜忍不住多管闲事。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方大娘笑道，拉着她要回去。

吴王和言川正好路过。

那女子正吃着包子，不经意看到了吴王的脸，她突然张大嘴，一脸惊恐地看着吴王，喉咙发出野兽一般的嘶吼，她眼神充满恐惧，手中的包子掉了下来。

“怎麽了？”方大娘捡起包子，有些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