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然躺在云床上,呼吸微弱。道基上的裂痕像干涸河床,触目惊心。
苏小婉坐在一旁,指尖拂过空中残留的异种道韵。这东西与她所知的一切大道理论都对不上。
她眼底有研究的狂热,也有一丝忧色。
“你到底……从何处来?”
檐下的风铃,毫无征兆地出一声尖鸣。
随即,万籁俱寂。
院内的翠竹停止摇曳,空气骤然变得冰冷粘稠。一股无形的力量笼罩下来,压得护院灵光一阵乱闪。
苏小婉猛地站起。
她快步走到陆然身边,指尖灵光一点,加深了他的沉睡禁制。
冰冷的剑意,如同有形的访客,在院门外凝聚。它没有强闯,只是沉默地宣告着存在。
一个清冷的女声穿透阵法,字字清晰。
“巡天司,凌霜。奉令勘查东市天罚异动之源。”
声音稍顿,不容拒绝。
“院内道友,请启门一见。”
苏小婉深吸一口气,理了理衣襟。该来的,躲不掉。
她挥手,在阵法上打开一道仅容一人的缝隙。
院门外,站着一名女子。
她身着玄色巡天司劲装,身姿挺拔如雪中孤松。青丝用一根素玉簪简单绾起,面容清丽,却像覆着一层永不解冻的寒冰。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眼睛。澄澈如秋水,里面却只有绝对的理性,映不出丝毫人间温度。
她便是凌霜。
“苏大家。”凌霜的目光在苏小婉脸上一掠而过,算是打过招呼。
她的视线随即扫过小院,像最精准的罗盘,最终锁定在那扇紧闭的静室门上。
“东市天罚,轨迹有异。最后一道气机,消散于此。”
她向前踏出一步,剑意随之微微倾泻。
“请解释。”
静室内,沉睡的陆然眉头骤然锁紧。
丹田深处,那缕沉寂的太初气息,微不可察地悸动了一下。
高塔之上,皇甫执凭栏远眺,目光落在漱玉斋方向。指尖的玉扳指,缓缓转动。
他嘴角牵起一丝极淡的弧度。
院门内,苏小婉迎着她的目光,语气平静。
“凌霜执事亲至,不知所谓何来?”
“天罚异动,关乎城防根本。任何异常,巡天司皆需彻查。”凌霜的回答不带起伏,“苏大家院中,似有非比寻常之气机。”
“在下平日钻研些阵法理论,灵气波动异于常处,也是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