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白沉灯忽然道:“安静。”
邱冬阳慢了一拍,险些撞到车德泽。
没有人问为什麽,几乎是白沉灯话音刚落,衆人已经停下了交谈和动作。
白沉灯侧耳倾听,双眸发出金红光芒。
这一片空间如同被定格一般,金色是唯一的主色调。
他仔细感应,而後看向右前方,惊了一瞬,道:“那边,有活物的气息。”
沈乐志惊讶:“是敌是友?”
桑奇炜催促:“一探便知,走!”
白沉灯领着他们快速行动。
很快,他们找到了动静的来源,不是敌人,而是一名受伤的失踪队员,奄奄一息,胸前伤口处流出金红色的血液。
车德泽惊道:“是江贤!衡队队里的人!第一批失踪的人!”
忙不叠赶过去,见其一息尚存,车德泽脸上又是喜又是哀,跟分裂一样。
喜的是人还活着,还有希望。
哀的是他的生命如风中残烛,即将消散了。
而此时,面对前来营救自己的诸多同事,被喂了最好的药恢复意识的江贤开口却道:“滋……”
“什麽?”
——走。
他要说的是走。
白沉灯试着搬动江贤的手臂,没有受到阻碍,他不信好端端的一个人被放在这里,竟然没有加以限制,于是对车德泽道:“把他擡起来,看看身下有没有东西。”
在场衆人是关心则乱了。
经提醒後,纷纷发力,一人一只胳膊一条腿,小心把江贤搬了起来,结果发现他伤口是贯穿伤,伤口下方连着一条粗壮根茎。
无法轻举妄动,江贤几乎算个活死人,身体状况太差,贸然砍断根茎带他走,无异于加快他的死亡。
残酷的真相被血淋淋摆在眼前,令衆人哑口无言,悲愤涌起。
白沉灯叹了一声。
“杀了幕後主使,或许有转机。”
桑奇炜率先应和,从悲伤中脱离:“对,现在不是哀叹的时候。”
石宏抹了把眼角:“都这样了,他还惦记着让咱们走呢,我真是,诶,有点儿忍不住。”
邱冬阳拍他的肩,无声安慰。
在这片金色的世界中,他们发现了一些人类活动过的痕迹。
也许是江贤留下的,也许是其他队员留下的,总之,顺着这些痕迹,他们一路追踪,在行进了半小时後,白沉灯察觉到了异常。
他不擅土遁,却对土里的东西能有清晰的感知,这要仰赖于他得天独厚的澄澈道体半复先天,对灵物堪称绝杀。
白沉灯不动声色,暗中聆听身後五人的呼吸,没有任何异常,便知恐怕这灵物只有自己察觉到了。
那东西跟游鱼一般在土里穿梭,地面上一点动静都没有。
如同迷雾一般的瘴又来了。
无形,无声,阴翳,盘旋在衆人的脑海中。
脚步越来越沉,土壤越来越软。
有异常麽?
没有。
只是累了而已。
好累啊。
好累啊。
好累啊。
躺下来休息吧。
白沉灯感受到自己的腿脚攀上了怪异的气息,那是金石疫的外在表现。
然而,他放任自己被那东西入侵。
他在等待,等待一个时机。
一个将这东西一举击败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