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透的衣角滴着血水,贴在腿上,冷得像铁。脸白得像纸,嘴唇紫,可站得笔直。
苏明哲拎着饭桶站在门口,愣住。张嘴想骂,可看着楚凌天的眼睛,话卡在喉咙。
那不是求饶的眼神。
是死过一回,从地狱爬出来的人才有的眼神。
空,冷,却亮得吓人。
楚凌天没看他。抬头望二楼,清漪的病房。
灯灭了。
窗帘拉得死紧,像一堵墙,把他挡在外头。
他知道,那扇窗后,可能已经没气了。可能心电图拉直了。可能护士在拔管。
可他不想冲进去。
他知道,冲也没用。不是门锁着,是他还不够强。
强到能撕了苏家的规矩,强到能碾了老太君的权威,强到让所有踩过他的人跪着求饶。
他低头,看着地上两个膝盖磕出的坑。血水在雨里晕开,像两朵烂掉的花,埋着三年的忍,三年的沉默,三年的自欺。
他不是赘婿。
他是楚凌天。
右肩胎记又烫了一下,珠子在脑子里转,金光扫过,闪出一幅影子——山河碎,龙影冲天,一道光炸开,万灵哀鸣。
那是他的前世。
也是他的命。
他闭眼,再睁眼,眼里没恨,没怒,只有一片深寒。
雨水顺着脸往下流,他开口,声音轻,像风,却字字砸进地缝:
“苏家……你们会后悔的。”
说完,风没停,雨还在下。
可他不再是跪着的人了。
他站在雨里,像一把出鞘的刀,没亮锋,却已割破了夜。
苏明哲退一步,饭桶“哐当”落地,汤溅了一地。
想喊人,嗓子干,一个字也说不出。
楚凌天转头,看了他一眼。
就一眼。
苏明哲腿一软,差点跪下。
楚凌天没再看他,转身,一步,一步,往巷口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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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步慢,每一步都像踩在刀上,膝盖的碎骨磨着,疼得钻心。可他没停,没回头,没扶墙。
巷口路灯闪了闪,照出他背影。
湿透的黑衣贴在身上,肩线笔直,像龙脊撑着残躯。
他走得很稳。
像走一条早就定好的路。
巷子深处狗叫,又突然没了。苏家门还关着,老太君站在窗后,拐杖轻轻敲了两下地。
她没说话。
可她知道,那个她以为压死的“灾星”,站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