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天埋了那台老人机,骑上车就往回赶。风刮在脸上,一股铁锈味,他没停,也没回头。到了出租屋楼下,车往墙边一靠,锁都没锁,抬腿就往楼上冲。钥匙插进锁孔那会儿手抖了一下,门猛地撞上墙,响得整楼都能听见。
屋里还是老样子,墙角的霉斑又大了一圈,床单胡乱堆在一边。他没开灯,摸黑走到床边,外套一脱甩地上。右肩那块皮肤烫得厉害,像有火苗在皮下窜。他低头看了眼,借着窗外的路灯光,看见龙形胎记边缘泛着青光,一闪就没了。
他盘腿坐上床,背靠墙,闭眼,深吸一口气。肋骨那块疼得要命,一呼一吸都像刀片在刮。可他没管,脑子里就一句话来回转:“边境阳光孤儿院,楚字红章。”
线索是有了,可有啥用?他现在连进苏家后院都得翻墙,被人一巴掌就能扇出大门。想查真相?想翻身?得有本事。
他从裤兜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是前两天在旧书摊翻出来的《纳气诀》手抄本。纸都黄了,字歪歪扭扭,说是民间气功,其实是早年修真界最基础的入门法子。他花了二十块,摊主还笑他傻。
现在,这玩意儿是他唯一的指望。
他把纸摊在膝盖上,一行行默念。口诀不长,可每个字都像钉子往脑子里凿。练气第一步,纳气入体,引灵归元。可这屋里哪来的灵?只有霉味和隔壁飘来的油烟。
他不管,照着口诀,沉心,静气,意守丹田。
一开始啥感觉都没有。五分钟,十分钟,肚子咕咕叫。他咬牙撑着,一遍遍重复。突然,右肩那股热流猛地一颤,顺着脊椎往下冲,直奔小腹。
“嗡——”
丹田像被针扎了一下,疼得他差点叫出声。可紧接着,一股暖流从肚脐深处涌上来,顺着经脉往四肢散。空气里那些看不见的东西,竟一点点被吸进鼻腔,化成细流钻进身体。
鸿蒙源珠动了。
它像块无形的磁石,把稀薄得几乎没有的灵气拽过来,瞬间提纯,转成更精纯的鸿蒙元气。那股热流比刚才强了十倍,冲得他经脉胀,头皮麻。
一个时辰过去,他浑身湿透,像刚从水里捞出来。可丹田那团气越来越稳,像颗小太阳,缓缓转着。直到某一刻,气团猛地一缩,再一涨,出一声只有他自己听得见的轻响。
成了。
纳气境一层,破!
他睁开眼,屋子还是那屋子,墙还是那墙。可他知道,自己不一样了。体内那股气流转着圈,心念一动,就能顺着经脉走一遍。他抬手,掌心朝上,试着引气外放。指尖麻,一缕几乎看不见的白气在皮肤上爬,三秒后散了。
他咧了下嘴,没笑出声。
翻身下床,脚踩地的瞬间,整个人稳得像钉在地上。他走到墙角,那里堆着几块房东砌花坛剩下的青砖。他蹲下,右手握拳,气往掌心聚。
气从丹田起,过腰,走肩,贯臂,达拳。
没用多大力,只是平平一拳推出。
拳风还没到,砖面先裂,蛛网纹瞬间爬满。下一秒,轰一声,整块砖炸成碎片,碎屑溅到对面墙上,簌簌往下掉。
他收回拳,摊开手看了看。指节没破,皮都没红。体内气流稳稳的,像条小河,静静流着。
他低头看着那堆碎砖,声音低得barey听见:“从今往后,谁再叫我废物,我一拳打烂他的嘴。”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脚步声。
“哐哐哐”三下砸门,粗鲁又熟。
“楚凌天!你他妈还住这儿呢?”
是苏昊。
他没应,也没动,就站在原地,听着。
“哟,门没锁?”苏昊自己推了推,门开条缝,探进半个身子,一身古龙水混着烟味冲进来,“听说你今天被保安拖出去了?丢不丢人?偷东西偷到老宅档案室,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