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杯砸在地上,碎瓷片溅到苏振南脚边,茶水顺着地毯慢慢洇开,颜色越变越深,像一摊干不掉的血。他喘得厉害,眼睛红,死死盯着那扇门。
没人动。
苏父低着头,手指掐在太阳穴上,额角青筋一跳一跳。老太君瘫在太师椅里,嘴唇哆嗦,手里的佛珠断了线,珠子滚了一地。苏明哲缩在角落,脸白得像纸,连呼吸都压着。
门,忽然又被推开了。
楚凌天没走。
他站在门口,风衣下摆动了一下,像是刚抬过腿。眼神平静,却比刚才更沉,像压着火的铁。
“拼了?”他开口,声音不高,“你们拿什么拼?”
苏振南喉咙一哽,想骂,却卡住。
楚凌天没理他,目光一转,落在苏峻身上。
苏峻是苏家执法堂的头,从小练武,一身硬功夫,向来以“苏家门面”自居。刚才楚凌天走后,他第一个跳出来,说要调保镖,要报警反告,嗓门最大。
现在,他站在会议桌后,胸口起伏,眼睛死死盯着楚凌天,恨不得把他生吞了。
“你回来干什么?”他咬牙,“想动手?这里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楚凌天没答,往前走了两步。
地板没响,但他每一步,都像踩在人心上。
苏峻猛地一拍桌子,哗啦一声,桌上的文件全掀了。
“你真当苏家没人了?!”他吼得脖子青筋暴起,“一个赘婿,也敢骑在苏家头上拉屎?!”
话音落,他整个人扑上来,右手成刀,直劈楚凌天脖颈。
这一招他练了二十年,快、狠、准,当年在军区比武都拿过名次。他不信一个废物能躲。
楚凌天没躲。
他只是抬起了右手。
五指张开,像鹰爪抓风,迎着苏峻的手腕,一把扣了上去。
“咔。”
一声脆响。
不是劈中皮肉的声音,是骨头碎裂的动静。
苏峻的脸瞬间扭曲,整条右臂像被铁钳绞住,疼得整个人一跪,膝盖砸在地上,出“咚”的一声闷响。
楚凌天的手没松。
他五指一收,苏峻的手腕直接塌了下去,手掌软趴趴地垂着,像断了线的木偶。
“啊——!”苏峻惨叫,冷汗哗地冒出来,额头砸在地上,牙齿咬得咯咯响。
满屋死寂。
苏父猛地抬头,眼珠子瞪得几乎要裂开。老太君手一抖,剩下几颗佛珠也滚了出去。苏明哲往后缩,差点从椅子上滑下来。
楚凌天低头看着苏峻,声音冷得像冰:“你说,这里是撒野的地方?”
他手腕一拧,苏峻整条胳膊跟着转,疼得他喉咙里出呜咽,眼泪鼻涕全下来了。
“我三年前进门,你们让我跪着擦地。”楚凌天语气平得像在说天气,“现在,你倒是主动跪了。”
苏峻想骂,疼得张不开嘴。
“执法堂?”楚凌天冷笑,“执法先得守法。你们伪造合同、下毒、栽赃,哪一条不是犯法?现在还敢动手?”
他松开手,苏峻整条右臂耷拉着,人瘫在地上,抖得像筛糠。
楚凌天站直,拍了拍风衣袖口,像是掸掉什么脏东西。
“刚才我说二十四小时。”他扫视一圈,“现在,时间减半。十二小时。”
没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