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丝在楚凌天指尖爬动,像有生命般顺着皮肤往上攀。他眉头一拧,掌心一翻,鸿蒙源珠瞬间运转,一道无形气流将那丝黑血卷起,直接吸入识海封存。这东西不是普通的蛊毒残留,而是某种标记——专门用来追踪活体的符引。
他转身就往地窖走。
清漪正守在门口,听见脚步声回头,看见他脸色不对,话都不敢多问。周通也在,手里还攥着刀,刚才那一波人被放倒后,他一直没敢松劲。
“人呢?”楚凌天问。
“在里面,没动过。”清漪低声答,“可……刚才我听见地窖里有动静,像是……咳嗽。”
楚凌天没说话,伸手在门上一按。三道符纸贴在木板上,是他昨夜亲手画的封印,现在其中一道边缘微微黑,像是被什么腐蚀过。
他眼神一沉,指尖凝出一缕鸿蒙元气,轻轻一划,符纸应声裂开。
地窖里阴冷潮湿,空气里飘着一股药味混着铁锈的气息。老人躺在角落的草席上,身上盖着条旧毯,胸口起伏微弱。但楚凌天一眼就看出不对——他右手掌心朝上,皮肤干枯灰,可那掌纹中央,竟有一圈极淡的暗红纹路,隐隐成鼎状。
丹师烙印。
他前世在古籍里见过,只有连续炼制玄阶以上丹药十年以上的炼丹师,才会在掌心留下这种印记。那是火焰与真气长年浸染的结果,哪怕肉身衰败,烙印也不会消失。
楚凌天蹲下,手指轻轻搭上老人掌心。
刚一接触,那烙印猛地一烫,像是被激活了。老人喉咙里出一声闷哼,眼睛倏地睁开,浑浊的瞳孔死死盯着楚凌天,声音嘶哑:“谁……动我丹印?”
“你认得这个?”楚凌天没松手,反而加大了元气输入。
老人身体一震,像是被电流击中,整条右臂都抽搐起来。但他没挣扎,反而咬牙撑着地面,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离火掌纹……你是哪家的传人?”
“我问你。”楚凌天盯着他,“你是不是墨尘子?”
老人瞳孔猛地一缩。
这个名字一出,他整个人都僵住了。好几息后,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名字?”
“因为你掌心的纹路,和《丹经残卷》里记载的一模一样。”楚凌天松开手,从怀里取出一枚未炼成的养元丹残药,放在掌心,“而且,你要是普通人,不会看出这药的问题。”
老人盯着那颗灰褐色的药丸,眼神变了。他挣扎着坐起来,枯瘦的手指颤巍巍地伸过去,在药丸表面轻轻一划。
“九转归元引为基,三才配伍为辅……火候走的是温养路子,不是猛炼。”他声音低下去,“可你少了一味引火归元的药引,导致药性沉而不,丹纹难成。这方子……是你改的?”
楚凌天点头:“我用的是地黄、灵芝、龙葵三味主药,去掉了传统配方里的朱砂和雄黄,改用三息控火法收丹。”
老人猛地抬头,眼神像刀子一样扎过来:“三息成丹?你……你怎么会‘意炼’的手法?”
“意炼?”楚凌天皱眉。
“黄阶炼丹靠火,玄阶炼丹靠意。”老人喘了口气,像是耗尽了力气,“你这药,形是黄阶,可炼法已经摸到玄阶门槛了。只差一步,就能凝出丹纹。”
楚凌天心头一震。
他前世虽有记忆,但毕竟转生凡人界,灵气稀薄,许多高阶手法都只能靠推测。他一直以为自己炼的养元丹顶多算黄阶上品,没想到竟已触碰到玄阶的边。
“那你为什么会被鬼灵教追杀?”他盯着老人,“他们用活炼蛊,手法和楚家失传的‘活炼诀’一模一样。你既然识得楚家针法,又懂丹道,到底和楚家是什么关系?”
老人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开口:“我不是楚家人。但我……替楚家守过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天火鼎。”老人闭上眼,“二十年前,楚家遭劫那晚,我奉命带着鼎逃出。他们要的是鼎,不是人。我藏身凡人界,改名换姓,就是为了不让它落入鬼灵教手里。”
楚凌天呼吸一滞。
天火鼎,是楚家祖传的炼丹至宝,能引地心火炼药,是炼制玄阶丹药的必备之物。他一直以为那鼎早已失落,没想到竟有人替他守了二十年。
“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医馆门口?”他问。
“我被人出卖了。”老人声音冷下来,“有人知道我还活着,也知道鼎的下落。鬼灵教一路追杀,我拼着最后一口气逃出来,把线索留给你——因为你身上有楚家血脉的气息,而且……你会九转还魂针。”
楚凌天没说话。
他知道,这老人没说全。但他也明白,能活到现在,还保住天火鼎的秘密,已经是个奇迹。
“你刚才说,我炼的药差一步就能成玄阶。”他换了个话题,“差在哪?”
老人睁开眼,盯着他:“差在‘地心火莲’。”
“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