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有些想不起来自己白天时做过的事,只知道在打丧尸,其馀的一律有些记不清了。
至于昏迷时,他更是没有一点意识,连梦都不曾做,醒来时就已经到了床上。
程岑轻声安慰:“没关系,想不起来就不想了,好好休息。”
姜意点了点头,准备回卧室了。
程岑站起身收拾碗筷,他拿起姜意面前的碗时姜意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腕。
他疑惑地看过去,只见姜意的眉头深深皱起,视线死死盯着他的手指:“怎麽弄的?”
程岑这才想起自己挂断电话後砸墙的事。
他当时只顾发泄心中情绪,用劲不小,掌指关节和近节指骨处全都破了。再加上他又将伤口泡了水,眼下手指浮肿一片。
他在外出任务这麽多年,很多时候都是不要命的向前冲,受过的伤不计其数,早就对疼痛失去了敏感度。
若非姜意提起,他甚至已经忘了自己的手指受伤了。
他无奈地笑了笑,想要将手从姜意的手中抽回,却并未抽动。
姜意看起来瘦弱,力气却不小。
“没事,大概是不小心碰到了。”
姜意却不信程岑这套说辞,目光倔强地看着程岑,仿佛今日非要对方说出实话不可。
程岑无奈一笑:“是真的,我已经没事了。”他用另一只手使劲按压自己手上的伤口,痛感袭来他却面色如常:“你看,完全不疼了。”
程岑的演技并不好,姜意虽是个半吊子医生,却也知道这种伤口是如何来的。既然程岑不愿意说,他也不勉强了,他们还没到倾心交付的关系。
他松开程岑的手腕,平淡地说了一句:“那我先去休息了。”说完就离开了。
程岑站在原地,直到姜意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中才叹息一声。他何曾看不出姜意这是不开心了?但是他并不能告诉姜意真相,他不敢赌。
收拾完碗筷後,程岑再次回到了先前抽烟的地方。
明明累了一整天,不管是体力还是情绪都已经到达极限,可他就是毫无困意,甚至比以往更清醒。
他拿出口袋中的烟盒,想要再点燃一支,可打开後才发现里面已经空空如也。最後一支香烟被他刚才抽掉了。
他不由露出苦笑,以往他四五天才会抽一支烟,可自从参与了这个任务後,他抽烟的频率变得频繁了。是因为需要烦恼的事变多了吗?
他看向窗台,只见那里堆积着五六支烟蒂。自己今晚竟然抽了那麽多吗?
他叹息一声,看来这个任务结束後他要戒烟了。
天空渐渐有了泛白的迹象,他终于感受到了一点困意,起身回了房间。
——
第二日一早,天还未完全亮,姜意就睁开了眼睛。
许是昨天昏迷太久的缘故,夜间躺在床上他并没有感受到困意。闭上眼睛脑中反反复复回忆起程岑不愿多说的表情。
他并不是第一次见到这副表情。除了有关沈忠的事他怕引起程岑的反感外,其馀所有程岑想要知道的事他都会告诉对方;可昨天他才意识到,他其实并不了解程岑。
除了刚见面时程岑告诉他的父母的遭遇外,他不了解关于程岑的任何事。
夜间时他反复想起这些事,睡的并不好,第二天更是早早起了床。
即将立冬,窗子上结了一层薄薄的霜,散发着阵阵寒意。
他起身走出房间,环视一圈,才发现这栋房子中只有他一人。他又走出房子,楼道中安安静静,不见一个人影。楼道尽头的窗台上摆放着几只烟蒂,不用猜也知道是谁留下的。
时间太早,昨天大家都累坏了,此时还没有多少人起床。
姜意并不想总是当被照顾的一方,于是转身走去了厨房,想要再大家起床前烧好热水,以驱散这深秋的严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