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没有牙齿,所以下巴看起来短了一截。鼻梁是断的,显得面部凹陷十分严重。
其馀丧尸至少还保留着人的样貌,可这一只却像似人非人的怪物。
丧尸像是听懂了墨鸿轩话语,只有眼白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墨鸿轩。
墨鸿轩赶紧躲到了霍钴身後。
姜意:“它是被人为损坏了面部。只是不知是感染之前还是感染之後,能肯定的是它遭受过虐待。所以不要去评判它的样貌。”
墨鸿轩小声“哦”了一声,朝着丧尸道歉:“对不起。”
程岑的语气听不出情绪:“应是被感染之後遭受虐待吧。”
他并未仔细核对丧尸和照片中的女人,也不曾见过沈忠的妻子。
可沈忠在京海基地的威望非比寻常,温柔丶强大,不仅会召开会议告诫人们不要放弃,还经常对城中贫苦的家庭进行资助。
若说这样的人会去如此伤害另一个女人,他是不信的。所以他认为这个丧尸是在受到伤害後才来到了这栋宅子。
“这只丧尸非比寻常,它与其他丧尸的许多特征有着明显不同。比其他丧尸更像人类,非常有研究价值。我想带上它去京海。”姜意说。
一时间无人说话,要带上一只丧尸,危险性非比寻常。他们距京海的路程还很遥远,没有人能担得起这个责任。
姜意擡眼看向了程岑,程岑并未看他,只是垂眸道:“今晚先留着它,至于明天要不要将它带走再做商讨。”
其馀人一致默认了程岑的决定。
李驰上前一步:“既然如此,就先把这只丧尸留在这个房间吧。”
尽管这间房间被丧尸弄得十分脏乱,但姜意还想在夜晚仔细侦查这个房间,于是忙反驳:“不行,我今晚要住在这间。”
李驰无奈:“姜医生,这栋宅子很大,空房间还有很多,你可以随便挑选。”
这次不等姜意继续反驳,程岑率先开了口:“这间屋子留给姜医生吧。霍钴时安你们两个把丧尸运到其他房间去。不用担心会被它咬伤,它没有牙齿。”
他能猜到姜意为什麽想要留在这间房间,多半是为了探寻那只丧尸到底是何时被人伤害的。
私心上他不愿怀疑沈忠,因此他希望姜意能够找出有力的证据证明这一点。
处理好丧尸之後,几人一同下楼吃晚饭。
由于厨房充斥着不明气体,因此他们并未用厨房,而是在客厅的壁炉中生起了炉火,火上煮着肉汤和米饭。
任嘉将肉汤端到餐桌上,又开了几罐肉罐头。
劳累了一整天,衆人都未曾吃饭,此时早已饥肠辘辘丶眼冒金星。看到鲜美的肉汤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衆人大快朵颐,吃的尽兴。
吃过晚饭後,各自回了自己房间。墨鸿轩不敢一个人住,便跑去和霍钴住了同一间屋子。其馀人则都是各自一间房间。
姜意回到房内,拉上了厚重的窗帘。他举着蜡烛来到书桌前,继续阅读那本日记。
日记中描述的父亲是一个温和善良有礼貌但有时会十分严厉的父亲。父亲是一位医疗行业的从业者,迫切希望他能够继承衣钵,所以总是逼他阅读非母语的医疗书籍。
再往後,日记突然中断,有几页被撕下,只留下了一点纸痕。
姜意快速地往後翻,全部都是空白页,直到最後一页又重新有了字迹。但那字迹十分凌乱,应是日记主人在脑子十分混乱时写的。
最後一页写着:父亲,你说过只要我努力学习就一定会治好母亲的。你骗我,是你抛弃了她。
最後几个字写的非常用力,几乎划破了纸张。
姜意不知道中途发生了什麽,会使日记的主人撕掉中间的日记,而在日记的最後一页写上那样一句话。
他合上日记,拿着蜡烛起身查看房间是否有其他线索。
他想要搜查这间房间并非想要寻求女人被暴力的真相,那对于现在来说并无意义。他只是想确定,自己脑中为何会闪过沈忠穿防护服的身影,也许这能让他想起童年时的记忆。
他来到书柜前,柜中整整齐齐摆放着数十本包装精美的书。
他随便抽出几本查看,内部全部都是他看不懂的语言。但有些书的部分段落下有稚嫩的文字翻译。他拼拼凑凑大概懂得了书中讲的事基因学和人体细胞结构学。
他合上书,意外发现作者的署名竟是沈忠。
他忙查看其他书籍,书架中绝大多数的书都是由沈忠编撰的。
沈忠,到底是什麽人?
姜意将书籍放回书架,正准备离开时,看到了其中一本书上写着稚嫩的姓名。他举着蜡烛看去,发现那两个字是沈抿。
沈抿多半就是沈忠的儿子,日记的主人。
程岑曾说过,沈忠是京海基地的一级研究员。若这只丧尸是沈忠的实验体,那它与其他丧尸不同倒是说得通了。甚至没有牙齿这一点也有了合理解释。
但沈忠竟会将妻子当做实验体,这未免太匪夷所思了。不管是程岑口中,还是日记中沈忠都是一个好人。好人会对妻子这麽残忍吗?
姜意悄悄打开房门,确定走廊没人後蹑手蹑脚走出了房间。
这栋宅子共有三层,一层为客厅丶二楼为卧室。沈忠若真在家中做实验,那麽实验室就只能设在三楼了。
况且沈忠的研究成果比他优秀的多,至少他无法让丧尸和沈忠妻子一般像人类。若沈忠离开时有遗落的研究笔记,他可以参考借鉴,或许能突破瓶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