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的身体,则被撕成了两半,一半在炕沿,另一半在地上。内脏撒了一地,尤其是肠子,还被拖到了穿堂。
他无法接受,那样一个乖巧可爱的女孩子竟然会以这样惨烈的模样死去。她的一生,半数都在丧尸病毒的威胁下度过,甚至已经失去了病毒爆发以前对这个世界的记忆。
他用力锤了一下墙面,想要怒吼,恨不得将那只丧尸千刀万剐。他已经丧失了理智,握着枪就朝着来时的方向快步走去,想亲手了结了那只丧尸。
行至半路,他的情绪稍微冷静了一些,一个毛骨悚然的念头突然顺着他的脊椎爬入他的脑海。
丧尸不会虐杀,它们没有虐杀的思想。它们感染别人,是为了让病毒找到下一个载体;吃人,是为了维持身体机能的运转。
他从未见过丧尸虐杀的案例,也从未听人提起过。
难道说。。。。。。
姜意迅速朝着来时的方向跑去,所幸新下的雪还没完全将血脚印覆盖。
即将到达他所居住的院子时,他看到不少人都围在院子附近,血腥味从人群中散开。
扒开人群,终于挤到最中间。
只见程岑浑身是血地站着,脚下是那只的丧尸,丧尸心脏插着一把刀,已经断了气。
姜意匆忙跑到程岑面前,擡手检查他的身体,语气慌乱:“你没被感染吧?我看看,嗯?”
程岑朝他笑了笑,安慰道:“我没事,没有咬伤,都是被他的指甲划伤的。”
见姜意没说话,又问:“你那边怎麽样?怎麽脚上都是血?”
姜意僵硬地低下头,这才发现他的鞋底沾了不少血迹,鞋面上还有碎肉块和脑浆。回头望去,身後一串血脚印。
刚才的画面再次在脑海中浮现,他突然感觉喉咙堵塞,呼吸不畅,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缓缓蹲到地上,张开嘴想要呼吸,可就像有一只手死死掐住了他的喉咙,扼制他呼吸。
胃部再次强烈痉挛,呕吐感令他身体不稳,往前倒去,还好双手撑住了地面。
程岑意识到姜意状态不对,立刻将人打横抱起,进了屋内,放在床上。
姜意看着自己刚接触到地面而沾到血污的双手,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是连最後一丝血色都没有了。
程岑拿来一块干净的毛巾给他擦手,从掌心到手指,每一处都擦得干干净净。
有人在门外敲门,关切的声音传进屋内:“小意没事吧?我们准备去陈姨屋里看看,今晚没见着她,我们有点担心。你们要去吗。”
陈姨就是那个去过稻城亚丁的阿姨。
姜意蜷缩着身体,没有任何反应,身体还在微微发抖。
程岑知道,一定是陈姨那边出事了,姜意才会是这种状态。尽管好奇那边到底出了什麽事,但眼下姜意的状态需要有人在旁边看着。于是他朝着门外喊:“没事,你们去。。。。。。”
只是话还没说完,姜意就猛然打断他,通红着双眼对他说:“你去吧!”
程岑有些犹豫:“可是。。。。。。”
“我一个人可以,你去吧。”
他需要程岑去看看那两个人的惨状,才好让对方明白自己的猜测。
沉默的这段时间,他思考了很多。只是这些猜测都太过与让人匪夷所思与恐惧,每每话到嘴边,就仿佛有人扼制住了他的喉咙,让他无法说出口。
拗不过他,程岑只好叮嘱了几句,就跟随那些人一起离开了。屋内只留下了姜意一人。
屋内很黑,姜意没有脱外套,缩在床脚。看着面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他的眼前总是浮现刚才见到的场景,鼻尖仿佛又闻到了那股恶心的血腥味。
原本他是不怕黑的,但这次待在这间小屋中让他无端産生了恐惧。
他不知道时间,也不知道程岑还有多久回来。只一个人蜷缩着,慢慢産生了困意。
就在这时,窗外响起了细微的脚步声。
他本就处于十分紧张的状态,耳力又异于常人,所以那道声响落在他耳中十分清楚。他的心脏瞬间悬了起来。
不会是程岑。程岑受过训练,步子很轻,走在雪地上也几乎不会发出声响。
紧接着,房间内的窗户被从外面敲响。
有人曲起指节一下一下瞧着。骨头撞击玻璃的声音回荡在整个房间内,每一下都砸在了姜意的心脏上。
除了敲窗声响,还有一道古怪的声响,像是在用牙齿咀嚼骨头。
姜意僵硬地转头看向窗户,没动,放轻了呼吸。
可外面那人就像确定屋里有人一样,仍不厌其烦地敲着窗户,一刻都没停。
姜意硬着头皮下床,握紧手枪,悄悄走到窗户旁边,小心翼翼将窗帘拉开一个角。
看清外面的是什麽生物後,他霎时头皮发麻,惊悚感蔓延全身。
窗外是一只丧尸,长得和人类几乎没有区别,只有从眼睛蔓延至太阳xue的青黑色血管证明他是一只丧尸。
它的身上到处都是血迹,嘴里还咀嚼着什麽东西。见他终于拉开了窗帘,那只丧尸停下了咀嚼,裂开嘴角,诡异地笑了。
露出了一口尖锐的丶沾满血迹和碎肉的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