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青梅竹马
“书砚。”萧云行快步迎上来,目光落在他苍白的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关切,“听说你这两日都在东宫给那位太子讲课?怎麽这时候才放你出来,他可有为难你?”
周书砚笑着拱手:“云行哥多虑了,看你这风尘仆仆的样子,怕是刚回京城就直奔这儿来了,有什麽要紧事?”
他与萧云行自幼相识,两家是世交,萧云行一直把他当亲弟弟照顾,这份情谊比寻常朋友更亲厚几分。
萧云行身後的小厮明生上前一步,手里捧着个精致的木盒。
“刚从江南回来,给你带了些东西。”萧云行示意明生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叠叠裁剪好的苏绣帕子,绣着淡雅的兰草纹样,还有一小罐新采的碧螺春,茶香清幽。
“知道你用惯了素雅的物件,这苏绣帕子吸水性好,你用着方便;碧螺春性子温和,适合你泡水喝。”
周书砚看着那些帕子和茶叶,心中一暖:“多谢云行哥费心了,总是让你破费。”
他让身後的小厮墨竹接过木盒,“快收下。”
“跟我还客气什麽。”萧云行笑了笑,目光扫过东宫的方向,若有所思地问,“那位太子殿下……可好相处?听说他脾气不好,你没受什麽委屈吧?”
“怎会。”周书砚摇摇头,想起谢栖迟今日认真听课的样子,嘴角泛起一丝浅淡的笑意,“殿下虽看着冷硬,却并非不讲理之人。”
正说着,周书砚像是想起了什麽,对墨竹道:“把我随身带的食盒拿来。”
墨竹连忙从马车上取来一个小巧的食盒。
周书砚时常备着些吃食,他胃口不好,但不吃东西身体扛不住,所以他身边的人总是想投喂他。
“你刚回来,定是还没来得及用饭,先用这个垫垫肚子。”周书砚把杏仁酥递过去。
萧云行也不推辞,接过食盒打开,拿起一块杏仁酥放进嘴里,口感酥脆,甜而不腻。
“你还是这麽细心。”他笑着说,眉眼间带着几分放松。
两人站在路边说着话,阳光透过树叶洒在身上,温和而惬意。
这一幕落在刚走出东宫的谢栖迟眼中,却像一根细针,轻轻刺了他一下。
谢栖迟本是发现周书砚落下了一本《兵法三言》,特意追出来送给他。
可他刚走到宫门口,就看见周书砚对着萧云行笑,那笑容比在书房里更柔和,带着一种他从未见过的熟稔与亲近。
原来,他那般耐心温和,并非只对自己。
谢栖迟的心里莫名泛起一丝烦躁,像是被什麽东西堵住了。
他大步走过去,将手中的书卷递向周书砚:“你落下的。”
周书砚回头看见他,有些惊讶:“殿下?”
萧云行也移动视线,目光与谢栖迟对上,两人眼中都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萧云行虽刚从外地回来,却也听闻过这位太子的事迹,知道他是个不好惹的角色。
谢栖迟则从萧云行看周书砚的眼神里,读出了与自己相似的关切,这让他更加不爽。
“见过太子殿下”萧云行率先开口,拱手行礼,语气不卑不亢,“在下萧云行,吏部尚书萧客钦之子,与书砚自幼相识,青梅竹马一同长大。”
“青梅竹马?”谢栖迟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皮笑肉不笑的弧度,“本太子虽书读得少,却也知道,这词是用来形容两情相悦的男女。萧公子与太傅,顶多算是朋友。”
萧云行的脸色微沉:“殿下说笑了,我与书砚情同手足,用青梅竹马形容也无妨。”
“哦?是吗?”谢栖迟向前一步,周身的气压瞬间低了几分,“本太子倒是第一次听说,两个大男人也能用这个词。”
周书砚察觉到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连忙拉住萧云行的衣袖,对谢栖迟躬身道:“殿下,云行哥刚回来,不懂这些忌讳,还请殿下恕罪。”
谢栖迟看着周书砚维护萧云行的样子,心里的火气更盛,却又发作不得。
他冷哼一声,没再说话。
就在这时,赵子慈快步走到谢栖迟身边,低声道:“殿下,镇国将军府传来消息,李将军的病情加重了。”
谢栖迟的脸色骤变,也顾不上与萧云行置气,对周书砚道:“本太子还有要事,先行一步。”
说罢,转身匆匆离去,玄色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拐角。
看着谢栖迟离去的背影,萧云行若有所思地问:“这位太子殿下,似乎不好相处。”
周书砚摇头笑了笑一声:“你想多了,太子殿下虽然刚从边疆回来,一时不习惯与京城这些满是礼法的人相处而已。”
他不想让萧云行担心,也不想过多谈论谢栖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