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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通过手机推送的新闻，我看见黎修明收购了某某公司的消息。照片上，黎修明君子端方，笑容和煦，在一衆肥头大耳的中年发福男人间，被衬得愈发英俊挺拔。

难怪这些天他都没在我面前晃，原来是干这个去了。

黎修明专心搞事业，我专心搞杨烨。

各取所需，挺好，挺好。

他不在家，我便抓住一切机会在杨烨面前转悠。

此外，我还有了个新的爱好：观察杨烨的一举一动。

——当然了，是从监控里。

明知黎修明不在，没可能看见香艳的画面，但是日常生活中的杨烨，我也想随时看见。也许是受到原来的家的影响吧。那麽小的房子，可我却能随时看见杨烨的一举一动。现在我们有了自己的房间，可我却觉得杨烨离我很远。

那时……我们晚上还睡在同一张床上呢。

杨烨很喜欢看电视，但自从换工作以後，他就开始看书。我看见他靠在床上，一边翻书，偶尔做笔记。那本书我偷偷找来翻过，经营管理类书籍，杨烨的字迹居然不丑，笔记也颇有想法。他没有我想象的那麽废物。

虽然心里不爽，但不得不承认，是黎修明改变了杨烨，把他从逼仄狭隘的个人世界里解放了出来。我现在能看到和蔼丶上进的杨烨，还要归功于黎修明。

而我呢，只能通过针孔摄像头的细小窥孔近距离看杨烨。像只阴湿的老鼠，从下水道寻觅阳光的痕迹。

摄像头是我的眼，抚过杨烨换衣服时露出的一寸一寸的白皙肌肤，仿佛真的占有了他的一切。

当然了，仅靠改善关系就能让杨烨心甘情愿地被我操，我也没指望过。

我还忙着做另一件事：购买能让人沉睡不醒的迷药。

计划是这样的：买到迷药後，等一个黎修明和杨烨做完丶却不在家过夜的晚上，我溜进杨烨房间，让他昏睡，把迷晕的杨烨给上了。第二天，就算杨烨发现身体的异样，也只会以为是在和黎修明的性爱中産生的。

就算一直没遇到好时机，我也能对睡着的杨烨做点“别的事”。

为确保不出岔子，吸入式的迷药买到手後，我按照说明上提示的剂量，对自己做了几次实验。

夜深人静时，我房门紧闭，将适量迷药倒在毛巾上，捂住自己的口鼻。

身边是订好闹钟的手机，每隔十分钟就会响一次，根据我对闹铃的反应，可以判断睡眠的深浅程度。

大约是我这段时间太飘，一门心思全扑在杨烨身上，期中考试成绩毫无悬念地退步了，从上一次的第二名变成这次的十名开外。

班主任把我叫去办公室，唉声叹气：“杨卓，能说说这次考试是怎麽回事吗？老师你成绩一直都挺稳定的啊？你看看你的作文，居然都没写完！这可是很低级的错误，高考考场上绝对不能犯的啊！”

我乖巧地低头认错：“对不起老师，最近我家里出了点事情，所以我没有太多精力去学习。以後我会端正学习态度，保证在期末考试回到原来的水平。”

成绩倒退的黑锅，就让黎修明来背吧。

反正家里确实有变故，我也算是说了半句实话。

期中成绩出来以後，便是家长会，自然是由杨烨参加。

我都快忘了这一茬，回家通知他的时候，他一改从前的漫不经心，顺口问我：“小卓，这次也考得不错吧？”

我终于觉得有点没面子：“……没考好，退了十几名。”

杨烨的两颗漆黑眼珠像葡萄，然後弯成月牙，一只温暖的手掌覆盖在我的肩上，轻声细语：“没关系的，你的学习一直都不用爸爸操心，这次肯定只是小失误。”顿了顿，又问我：“需要补课吗？我看见别人家的小孩都在补……”

会关心我的杨烨是那麽惹人喜爱。遥想我们上一次激烈争吵不过是两个月以前，他便从凶神恶煞的修罗变成温柔可人的慈父，不得不感慨人生的奇妙。

这样的杨烨真像镜花水月，美丽却易碎，我真怕杨烨哪天又变回去，只能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将他死死地刻在我的脑海里。

很快就到家长会那天，我没有离开，而是站在教室外走廊上，隔着窗户，注视坐在我座位上的杨烨。

以前，杨烨参加我家长会的时候，都是一脸不情不愿。更有甚者，老师在台上讲，他就在台下玩手机，在一衆认真的家长间尤为瞩目。

老师会让优秀学生的家长上台分享教育感言，而我成绩好，杨烨便会被叫上去发言。他的相貌在人均四五十岁家长中本就显得年轻，站在讲台上，像学生给大人讲话。

杨烨局促不安地低头，说：“我……我没怎麽关注过孩子的学习，是他自己努力。”

後来，他就不参加家长会了，每次都推说有事。那样也好，我也不希望别人知道我爸是个废物。

然而这次杨烨很认真，我看见他带来了一个本子，一支笔，认真地做着记录。家长会结束，杨烨走到班主任旁边，也不知在交流什麽。

我悄悄站在门外，凑近一些，但什麽也听不清。只好走到杨烨身边，他们看我进来，就住了嘴，不再交谈。

“那……那我和小卓先回家了，谢谢老师。”

“好，他是个很聪明的孩子，家长也要多注意他的心理。”班主任笑眯眯地与我们挥手告别。

一出教室，杨烨便抓紧了我的肩膀。温软的手臂环在我後颈上，心里有什麽东西破土而出，发芽开花。

“小卓，以後……爸爸会多关心你的。”杨烨表情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