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背过身,坐到了屋里的桌子前。
“没人教过你男女有隔的道理吗?”
莲娘扭头,看见他已经套好了衣袍走来。
“妖分什麽男女。”
“我是男你是女,下次再不敲门进屋,眼睛就别要了。”
“我可什麽都没看见。”
“你还想看见什麽?”
莲娘被怼的说不出道理来,狠狠瞪他,“小气鬼喝凉水!”
宁折竹没跟她计较。
“说吧,找我什麽事。”
莲娘还撇着嘴,“还能有什麽事,就是想问昨夜你那副样子,被那道士带进屋以後没发生什麽事吧。”
发丝上仿佛还有那干燥指尖留下的触感。
“没有。”
“你们可是在屋里待了一夜。”
“确实没有。”
“这麽说来你跟那道士其实关系还算不错?”
“可能之前能够算得上。”
“什麽意思。”
“他发现我也是妖之後就翻脸了。”
莲娘义愤填膺地拍了下桌角,“我就知道他们这些死板的臭道士没一个好东西。”
话也不能这麽说,“我们的立场不同,确实也应该划清界限。”
“我不管,他不识好妖坏妖,就是个睁眼的蠢货。”
宁折竹笑笑,“你当初在他眼皮子底下犯了剥皮的事,他如今不也没处置你麽。”
“我杀的是该杀的蠢货,我有什麽错!”
宁折竹点点桌角,示意她平心静气,“不是说你有错,是说那道士并非是你想的那样愚钝,也没有不分妖的好坏只管随性滥杀,比起大多数修道士,他算是懂得拐弯的聪慧之人了。”
莲娘完全不顺着自己,一下子变了脸色,“你还说昨夜没发生什麽,你心都偏到没边了!”
“怎麽不讲道理?”
“妖讲什麽道理,只有人才讲道理。”
“你现在披了张亮堂的人皮,又怎麽不是人了?”
“我自己把自己当人有什麽用,别人又不会真的把我当人看!”
是人也好是妖也好,不都是谨小慎微的过一辈子麽。
人因为天生势力弱小,容易被妖摧残伤害,所以不待见妖。
妖因为来历奇怪,心性不正当的存在多数,害得其他妖也被世人当成过街老鼠,所以难以待见人。
偏见这种东西本来就是相互的。
不存在谁独一份地受了委屈。
“别人不把你当人看,你就不把自己当人看了吗?”
“反正谁爱当谁当!”
“那你这幅样子不还是个妖怪麽,也不怪人家不把你看做人。”
莲娘腾地一下站起身,“你到底站哪边的!”
宁折竹头也没擡,“道理那边。”
莲娘这下是真的生气了,本来从昨夜到今早就窝了一肚子火,眼下被他一顿乱七八糟的说教,心底的火焰蹭蹭的往上冒,快要烧掉她的心肝。
踢了凳子化作狐妖原型,从屋侧的窗子跳出去,好像摆明了态度跟他犟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