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为零的恋爱
睁眼的瞬间,意识逐渐脱离梦境清醒过来,章柳新揉了揉眼睛,慢慢撑起身子,身边已经没人了,闻津的被子被规规矩矩地叠好放在床尾。
脑海里慢慢闪过昨晚梦境里的片段,记忆里的那场雨因为和闻津的距离缩近而再次变得清晰起来。
如果没有加入那个社团,或者没有在图书馆遇到闻津,那後面的他们会有什麽不同吗?
章柳新起身走到小桌前,桌子上摊开那本书,下面垫着他教闻津伯恩林语的纸。
他翻开第一页,在密密麻麻的伯恩林字中辨认出了“秋”“古老”“树”几个词。
会有这麽巧吗?
章柳新摩挲着红色封皮,或许就是因为这本书才让他梦见了十二年前的那个秋天。
他抽出纸,回想了一下记忆里闻津二十岁的样子。
非常耀眼。
是哪怕全部记忆都已经模糊了,也还会想起的举世无双。
章柳新的视线停留在那张纸上,满纸的伯恩林语中有几个银州字尤为显眼,他揉了揉眼睛,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药膏在洗手台。”
看到“药膏”两个字,腿上的钝痛就被唤醒了,章柳新撩起裤腿,果然,昨天磕碰到的地方已经有了一片刺眼的淤青。
不知道闻津是怎麽认定他一定会看到这上面的话,章柳新心中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像腿上的淤青一样,令他有些钝痛。
走到浴室发现洗手台上看到那罐小的药膏时,章柳新忍不住在想,十二年前在图书馆拘谨地接过闻津的书,连叫着“学长”都声线颤抖的自己应该不会想到,十二年後,他们会变成这样。
药膏闻起来有一股辛辣的草药的味道,是从来没有接触过的味道,黑乎乎的,化开之後变成了淡淡的褐色。
章柳新慢慢将药膏抹开,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伤处那块皮肤变得热乎起来,也没那麽痛了,甚至自己的左腿都变得舒服了不少。
他认真打量了好几眼这瓶药膏,应该是伯恩林州特别的草药,如果後面离开,可以多买一些回去。
洗手的时候他又想起来闻津胸口的伤,过了两天他一直表现得跟个没事人似的,昨天洗澡不知道有没有弄湿伤口。
对方一觉醒来还记得他昨天摔了一跤,章柳新心里点愧疚。
下楼之後,看见图绘砂在收拾柜面,外面已经艳阳高照,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起晚了。
“绘姐,不好意思起晚了,我先生已经出去了吗?”
图绘砂说:“没事,他已经出去买东西了,你不是摔了吗,腿怎麽样?没什麽大事吧?”
外骨骼恰好压到伤处,章柳新只好走得慢一些,撑着旁边的柜子坐下:“没事,菲菲呢?”
“她昨晚一直闹着没睡觉,熬了会夜,现在还在家里睡呢,我让她醒了後直接过来吃午饭。”
章柳新帮图绘砂包装手指饼干,突然想道:“那个药膏……”
“是岳下来找我要的。”
“他怎麽说的?”
提到这里,图绘砂忍不住停了下来,笑了下:“他会说‘腿’,其他的不会说了,给我比划了一下,我会上意了。”
“比……划?”
章柳新试图想象那个画面,最後想象出来闻津板着那张帅脸手舞足蹈的样子,把自己雷得不行,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
“是啊,岳他真的挺踏实,适合过日子。”
这个接地气的形容出现在闻津身上,说不上算不算一种误解,因为他试着想了一下,站在图绘砂的角度上,闻津的确是那种虽然话不多但对他体贴的好丈夫。
“对了,那个药膏是什麽做的?应该是你们州特有的,我在银州从来没见过。”
图绘砂:“嗯,是我们岛上独有的,里面好几种药材,我们这里的人从小用到大,不管是跌打损伤还是被蚊子咬了,一抹一揉,好得特别快。”
“确实,是我用过最好用的药膏了,我左腿有旧伤,经常会神经痛,肌肉也酸,刚才抹了这个我感觉舒服很多。”
提到章柳新的腿,图绘砂顿了顿,最後只是说:“我家里还有几罐,明天拿过来。”
章柳新笑了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