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楚临江被揍
夜色深沉,医院走廊的灯光惨白冰冷。
周扬三人早就哈欠连天,眼皮子打架打得难舍难分。
顾言虽然也累得够呛——毕竟折腾了大半夜,又是打架(围观),又是救人(被迫),又是吵架(跟老爸),又是当冤大头(後转债主)。
但他看着ICU里那个安安静静躺着,仿佛随时会碎掉的麻烦精,心里那点微妙的“债主责任感”和说不清道不明的别扭劲儿又上来了。
“行了行了,都滚回去睡觉!杵在这儿跟三根电线杆子似的,碍眼!”顾言不耐烦地挥挥手,像驱赶苍蝇。
周扬如蒙大赦:“言哥威武!那我们先撤了!有事电话!”说完拉着陈跃和赵晋就跑,生怕顾言反悔。
陈跃推了推滑落的眼镜,回头还想分析点什麽:“言哥,建议你也注意休……”
“闭嘴!快滚!”顾言一个眼刀甩过去,成功让陈跃把後半句咽了回去,麻溜地消失在电梯口。
走廊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仪器规律的嘀嗒声透过厚重的ICU门隐约传来。
顾言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让他在这硬邦邦的椅子上窝一晚?
杀了他吧!他可是有严重洁癖的顾大少爷!这椅子……谁知道多少人坐过?想想就浑身发痒!
他黑着脸,走到护士站,敲了敲台面。
值班的小护士正在打瞌睡,被惊醒,看到是那位帅得惨绝人寰但也凶得让人腿软的“衬衫债主”,一个激灵坐直了:“您丶您有什麽需要?”
“给我找个干净的躺椅,放ICU门口。”顾言言简意赅,语气不容置疑,“要新的,或者彻底消毒过的。还有,消毒湿巾,多拿几包。”
小护士:“……”(⊙⊙)这是要在ICU门口安营扎寨?还要自带消毒?她不敢多问,赶紧去找。
不一会儿,一张看起来还算新的折叠躺椅被推了过来,上面还盖着透明的塑料包装膜。
小护士还贴心地抱来了一摞独立包装的消毒湿巾。
顾言满意地点点头。
他拆开包装膜,像进行某种神圣仪式一样,先用消毒湿巾把躺椅里里外外丶角角落落擦了三遍,连扶手缝隙都没放过。
擦完,又嫌弃地闻了闻,确定没有奇怪的味道,才勉为其难地躺了下去。
躺是躺下了,可医院这鬼地方,总觉得阴风阵阵,凉飕飕的,空调是不是开太大了?
顾言裹了裹身上的新外套,还是觉得冷气往骨头缝里钻,躺椅也硬邦邦的硌得慌。
“啧,真麻烦!”他低声抱怨了一句。
纠结了两秒,还是认命地爬起来。算了,看在你给老子赚了九百万的份上!
他乘电梯下到停车场,找到管家开来的那辆崭新的库里南(晦气车已经被拖走了),从後备箱里拽出一条蓬松柔软丶带着淡淡雪松香气的羊绒小毛毯——这是他平时在车里小憩的必备品。
抱着小毛毯回到躺椅旁,顾言又是一通消毒操作,这才把自己严严实实地裹进温暖蓬松的毯子里。
熟悉的雪松香气包裹着他,总算驱散了那股医院特有的阴冷感。
他侧过头,隔着玻璃窗看着里面那个依旧毫无动静的身影,心里嘀咕:麻烦精,老子为你可是破例了!又是当保姆又是当门神的!你最好赶紧好起来,不然这“守护费”也得算你账上!(`へ′)
裹着小毯子的顾言,虽然姿势有点别扭地窝在躺椅上,但总算没那麽难受了。
疲惫感如潮水般涌来,他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楚家别墅,灯火通明。
气氛却压抑得像暴风雨前的死寂。
楚临江被司机老张和两个保镖“请”回家後,就直接被押到了书房。
楚父脸色铁青,像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
楚母在一旁急得直掉眼泪,想上前,又被丈夫那骇人的眼神逼退。
“爸……妈……”楚临江腿肚子都在打颤,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跪下!”楚父一声暴喝,如同惊雷炸响。
楚临江“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冰冷坚硬的红木地板上,膝盖磕得生疼。
“孽障!你看看你干的好事!”楚父抓起桌上厚厚一叠刚传真过来的沈清宸病历报告和初步伤情鉴定(顾父“好心”提供的),狠狠摔在楚临江脸上!
“软组织挫伤丶骨裂丶脑震荡丶失血性休克!还有被强行灌服的致幻剂!楚临江!你他妈是想杀人吗?!”
纸页锋利的边缘划过楚临江的脸颊,留下几道红痕,他却不敢躲。
“爸!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就是一时糊涂!我没想打死他……”楚临江涕泪横流,语无伦次地求饶。
“一时糊涂?!糊涂到差点背上人命官司?!糊涂到让楚家丢尽脸面,白白送出去两千万?!”楚父越说越气,抄起手边一根装饰用的丶足有手腕粗的黄铜镇尺,劈头盖脸就抽了下去!
“嗷——!”楚临江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背上火辣辣地剧痛!他下意识地想躲,想跑,但楚父盛怒之下,下手又快又狠,镇尺带着风声,一下接一下,毫不留情地落在他背上丶胳膊上丶腿上!
“让你欺负同学!让你无法无天!让你给老子惹祸!!”
“啊!爸!别打了!疼!妈!救我啊!”楚临江被打得在地上翻滚哀嚎,像只被丢进油锅的虾米,哪里还有半点平日里的嚣张跋扈?
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昂贵的衣服被抽得裂开,露出底下迅速红肿泛紫的皮肤。
楚母心疼得肝肠寸断,扑上去想拦住丈夫:“老楚!别打了!再打真打坏了!临江他知道错了!”
“滚开!”楚父正在气头上,手臂猛地一挥,楚母猝不及防被推得踉跄几步,差点摔倒,只能捂着嘴绝望地哭喊:“临江!我的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