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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26(第1页)

第26章26

学术会议的举办地定在国内一座知名旅游城市,到会的同行很多,有些在学界颇有声望的前辈也受邀而来作了报告。和安尧同行的有四五位同事,因为安尧暂时没有招生资格,没带学生,其他老师都带了一位或两位学生参会。

会议持续三天,第一天上午开幕,第一天下午及第二天全天各个分会场按主题进行报告会。安尧最想要听的是第二天晚饭前最後一场,由他非常尊敬的来自首都大学的许教授做的关于民生政策的报告,内容详实,分析了政策走向,也兼顾了实践案例的引用,对安尧自己的项目设计啓发很大。

会议结束时安尧由副院长带着上前,既为社交也为咨询,简单与许教授聊了聊他们学院这两年发表的文章丶承担的科研任务丶申请的基金课题。

“我们学院今年也有定点援助项目,大概率会去墨阳市,在C省,和你们要去的地方毗邻,两个地方在政策落实丶居民生活发展上应该有共性,我们到时候乐意聊聊,互相提提建议。这几年是关键,有人说我们这帮人做项目是噱头,都是为了名声和捞钱,我不这麽想。改造建设新农村,创建新産业体系是不简单,但能够帮到有需要的人,我们的工作就值得。”许教授端起茶杯喝水,又问安尧:“你们是打算十月份就进村?待到年底?我听说冬天那边不暖和,要注意保暖啊。”

副院长笑着替他答道:“暂时是这样决定的,具体的工作安排我们还得商量,也可能等明年三月开春暖和了再去考察。”

安尧静静站着,不太能做出适当的反应。感谢副院长让他免于不知所措的无奈境况,能多点时间用于反复思考与徐听寒的争吵。

如果徐听寒能在决定的日期前告诉他真正的理由,安尧就马上打报告暂停项目推进;可如果徐听寒宁死不屈,很有骨气地忍到最後一刻,安尧其实很纠结要不要冒着家庭破裂的风险执着探寻未知的真相。做项目固然重要,可徐听寒与他的事业不该是对或错。是与非的关系。

他们都要留在安尧的生活中,被安尧精心保护与照料。他们都是安尧人生中必不可缺的部分,拼图无论少了哪片都不完整,只是徐听寒更特殊,他是最中心的最色彩斑斓的一块,在安尧的评价标准内绝大部分事情都不如徐听寒重要,都会在优先级上为徐听寒让路。

许教授和副院长又聊了几句业内近期的趣事,晚饭时间,三人共同前往酒店餐厅用餐。路上许教授问了安尧入职後承担了哪些工作任务,安尧一一作答。许教授显然对丛曲市平那村的调研项目兴趣斐然,颇有兴致地问安尧:“当时怎麽想到要去这里考察的?是认识这边的人吗?”

“应该算认识,不过他可能已经搬出来很久了。”安尧这样回答。

如果在提出要去调研时,安尧的怀疑刚萌生不久,在徐听寒接连两次剧烈的反对後,安尧的疑虑已经加深到了迫切需要解决的程度。可惜徐听寒暂时没有为他答疑解惑的计划,安尧只好忍耐与等待。

他在滨城的酒店住了一晚,次日与同事共同来这边开会。直到目前,徐听寒都没有过分地骚扰安尧,否则安尧是绝对要气到拉黑他的。徐听寒很像蜗牛,偶尔探出触角试探般询问安尧在忙什麽,得不到回答时又会变的谨慎犹疑,消失不长不短的时间再用更客套的语气与安尧对话,求他回答。

安尧只在每天晚上问他一句:“想好了吗?”

徐听寒会自动屏蔽过滤这条消息,若无其事地在那之後碎碎念,发来很多毫无意义的废话。安尧有很少的一点猜测,徐听寒是不是知道安尧在给他机会,也知道这样的机会或许某日会彻底消失,却还是保守地丶以柔软包裹强硬地抛弃这样有诱人的机会,文不对题地用收效甚微的方式道歉?

安尧没办法轻易谅解他,更不会这样放过他。

他们的问题不是季节性的流感,每当来临时吃上几片药丶挂上几瓶水就能万事大吉恢复如初,他们的问题是随创口渗入皮肉的剧毒,发展不算快,困扰程度没有感冒带来的高烧严重,可若再不治疗,他们的婚姻就会被侵蚀到分崩离析。问题已经到了不得不刮骨疗毒的地步,安尧不能再睁眼说瞎话,装作毫无察觉。

会议在第三天上午结束,学院给老师同学们定了午後的机票,十二点从酒店包车出发。安尧却没和同行的人共同回滨城,而是改签了一张高铁票,目的地是莱城。

他有预感徐听寒会查他的行程表,猜他坐哪班飞机。原本计划乘坐的班机落地滨城时,安尧刚在预订的酒店办好che,拖着行李走到电梯门口就看见几分钟前徐听寒发来的消息:“遥遥,我在出口等你。”

过了十分钟安尧才回他:“我没回滨城,你别等了,回家吧。”

几天来徐听寒第一次急到给安尧拨电话,挂一通打来一通,安尧不胜其扰,将手机倒扣放在房间里的书桌上,换上睡衣去洗漱。洗完澡他将准备好的床单铺到床上,套好枕套,埋在已经淡到快要闻不出来的属于他们家的气味闭上眼,想要小睡片刻。

情况已经如实传达给徐听寒,他打再多电话安尧都不会退让。如果靠纠缠丶祈求就能解决婚姻中所有的问题,那这段婚姻关系毫无疑问并不健康。安尧必须要暂时离开徐听寒,督促他们看清彼此,更看懂自己。

可他没有一天不在思念徐听寒与布丁。

徐听寒完美拿捏他的心理,发了很多小狗缩在狗窝的照片给安尧。每张照片上的布丁都很忧郁,蓬蓬的毛有些干枯,始终垂头丧气,安尧觉得它永远在皱眉。连安尧给它买的发声玩具它都不玩,只将头搭在两只小小的前爪上发呆。

昨晚徐听寒发来布丁躺在他身边睡觉的照片,小狗很没安全感地整只蜷缩着,只露出尖尖的小耳朵。

【它想你想的都哭了,我也是。遥遥,什麽时候回家?】

安尧握着手机偷偷掉了几滴眼泪。光是想到不吃不喝睡不好的小狗,安尧就像被剥夺了呼吸的权利,吸入肺中的空气像是改变形状,成了有锋利边缘的固体,割断他的神经。

那感觉真的很坏丶很坏。

安尧将这笔账全部算在徐听寒头上,决意要在他们和好後让徐听寒悉数偿还。

已经是旅游旺季的尾声,莱城却还有不少游客逗留。安尧重复了和徐听寒来时经历的行程,去莱城的几个知名景点转了转,还在酒店内部的海滩上租了张躺椅晒了两天太阳。徐听寒的夺命连环call结束,改用怀柔政策,从发文字信息进化成传语音。每条安尧都有听,每条里的徐听寒都委屈得像要哭了。

【遥遥,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遥遥,家里阳台上你养的花有点枯了,我浇了水,不知道多久它才能重新长好。你不在,我们家什麽都变了,我不喜欢这样。】

【遥遥,今天我去爸妈那里了。虽然我猜到你不会回家,可我还是想万一呢,万一你就在家里呢,结果你真的不在。我没说我们吵架的事,妈血压有点高,我明天陪她去医院检查,看看要不要换药吃。】

【遥遥,我好想你…我们刚破了个盗窃案,金额不小,市局领导来慰问说年底肯定会表彰我们,大家都在笑,我却笑不出来。遥遥,抓犯人的时候我差点犯错了,追他的车时有点走神,马上要撞到一辆货车,幸亏对面司机停的快才没出大问题。我没办法专心工作,可又不得不做…我已经向局长打过报告了,我会休息一段时间…你可不可以快点回来看看我?】

安尧强忍住回复的冲动。他想骂徐听寒,工作时走神既是对职业的不负责,也是对生命安全的漠视。幸好没出事,真出了事徐听寒是要他怎麽办?说好要照顾他一辈子,甜言蜜语描绘的精彩响亮,到头来安尧年纪轻轻丧偶变成孤家寡人,带着前夫留下的小狗孤独终老,安尧真的会恨他到死不瞑目。

他在躺椅上翻了个身,思虑纠缠,分不清所以然。没人能告诉他这样的逼迫丶威胁最终是否能达到预期效果,可徐听寒和他太过知晓彼此性格的弱点,他知道徐听寒的逃避,徐听寒掌握他的慈悲,因此必须有人迈向和过去迥异的路才能破局。

而安尧总是擅长勇敢,所以他不介意由自己来完成这个艰难的过程。

回酒店後安尧吃了餐厅的海鲜面,味道绝佳,不知道酒店後厨的菜谱是什麽,怎样才能熬出这样清爽鲜美的汤底。他大概记了记出现在碗中的食材,打算回家後尝试着复刻一版和徐听寒分食,还要做小狗特制的版本,以慰劳忧思成疾的布丁。

手机震动两声,安尧以为是徐听寒,暂时不想看。他又在餐厅坐了片刻,望着窗外海与天的分界处,火球般巨大的橙红色太阳没入钴蓝色海面。浮动的波光上是被撕碎的落日熔金,碎在晶莹又深邃的碧波中。壮阔绚丽的落日结束,安尧的心情轻松很多,拿起手机准备查看消息时,发现是一个没有想过的人联系他。

【明天要不要出来喝一杯?我这个月一堆事,假期快结束都没和你约上。唉…其实我有点事想当面跟你说,安教授什麽时候赏光见见我?】

安尧的朋友不多,他不是长袖善舞乐于交际的人,人生的每段固定时期只会留下一两位保有联系的朋友,和徐听寒举办类似婚礼的答谢宴时到场的朋友和同事将将好坐满两桌。但发消息的这位和他熟的实在有点过分,明明差了几岁,却有种一起从小长到大的竹马感。已经博士三年级的老朋友不知道又有多少事要和安尧吐槽倾诉。

安尧打开软件定了张明天回滨城的高铁票,又回复何幸:“没问题,明天晚上老地方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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