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昨夜在沈洲身边躺下,一睁眼,旁边是空的,连个人影都没有。
又摸了摸,温度冰凉,应该是离开很久了。
他脑子“嗡”的一声,双手忍不住地哆哆嗦嗦,恐惧感抑制不住地在心底蔓延。
他害怕。
他害怕不过是黄粱一场梦,昨日种种不过是他的幻想,沈洲早就不在他身边,死在了皇宫侍卫的板子下。
他不顾寒冷,跌跌撞撞跑出房门,就看见沈洲在院子里练剑。
带着呼啸的风声,剑锋凌厉,树上为数不多的叶子都被他一阵风给带下来。
沈洲用一早上的时间,成功地把顾明辞院子里所有的树给薅秃了。
树:???你礼貌吗?
看见顾明辞出来,沈洲挽了一个完美的剑花,把剑背在身後,跟顾明辞打招呼,“夫君,您醒啦。”
少年将军,朝气蓬勃。
走过来还带着一股子凉风。
顾明辞的心落到实处,好在,这不是一场梦。
沈洲还完好无损地站在这里,笑嘻嘻地跟自己说话。
但下一瞬间,顾明辞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儿。
他不明白,沈洲是怎麽笑得出来的?
他知不知道自己在发热?
他昨晚上生怕沈洲受凉,隔一会儿就醒了,给他盖好被子。
又在他迷迷糊糊喊渴的时候送上一杯温水。
娇生惯养的顾二少爷顶着一对黑眼圈儿被折腾的够呛,吃尽了苦头。
结果,今天早上沈洲就穿了一层衣服,站在寒风里练武。
顾明辞气得心脏砰砰跳,他能不能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儿?
沈洲习惯了早起练武,穿的单薄,额头上早就起了一层细汗。
他不赞成地看向顾明辞,“您怎麽也不披件外袍就出来了,着凉了可怎麽好?”
感受到被妻子关心的顾明辞按理说应该喜极而泣,如果关心他的这个人,不是昨天还躺在床上的半死不活的病人的话。
他一把攥住沈洲的手腕,很好,沈洲现在已经凉透了。
顾明辞把沈洲连拖带拽地摁到床上,“沈洲,你听好了,你现在是个病人,大夫不让你随意走动。”
“你竟然还敢穿成这样到处乱跑?”
沈洲完全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在他看来,就是发热罢了,从前在战场上,只要不是缺胳膊少腿,就不算生病。
于是,他非常毫不在乎且不知死活地跟顾明辞说,“没事儿,夫君您别担心,我感觉自己已经好了。”
顾明辞长舒一口气,挤出一个看起来就很危险的笑容。
随手拿起一张床单,拧成一根绳子,把沈洲的手腕捆在床头。
“你听好了,这几天,你哪也不许去,就给我在床上好好躺着。”
沈洲察觉到了危险,即便顾明辞捆的力度他随便就能挣开,也只敢点头答应,“好的,夫君。”
QAQ。
接下来的几天,沈洲老老实实躺在床上养病,一日三餐都是顾明辞端给他的。
他怕顾明辞嫌他麻烦,不要他了,就委婉的提出可以自己来。
然後就被顾明辞一个带着杀气眼神瞪了回去。
沈洲:本分,听话,不敢动。
久而久之,顾明辞还很该死的享受投喂沈洲的这种感觉。
顾明辞暗自唾弃,他真是疯了,伺候人还伺候出快感来了。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顾明辞与沈洲约定的那天。
从早上开始,天空中就飘起了小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