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说吧。”程鹤声熄灭手机屏。
“山庄的主人叫陆镜留,和你一样家里条件好,二十六岁,之前读的也是名牌大学,现在向你介绍他主要是想说他的性格你可能会觉得有些怪,给你一个预防针让你提前有点心理准备。”
“很怪?”
沈楚山看着面前的椅背,似乎陆镜留就在那里,调侃道:“可能有钱人身上或多或少有一点毛病吧,强迫症有洁癖焦虑性格多变之类的。”
“哦。这种。”
“但是跟你相处下来,你身上倒是一点毛病都没有。”沈楚山解释。
“他不好相处吗?”
“刚开始会有一点吧,但他也不是坏人。”
列车到站,外侧的沈楚山帮程鹤声拿箱子。
“我自己来。”程鹤声半途接了过去。
“很不自在吗?”提着背包的沈楚山问。
“什麽?”程鹤声个高,侧头洒去一分目光。
“我是同性恋的事。”
“额……”程鹤声没说什麽,往外走。
“你知道一句话吗?”沈楚山故意逗这青春单纯的大学生,“恐同即深柜。”
“哪里来的话啊。”
沈楚山笑了几声。
距离樱花山庄还有段路程,山庄是在一个山上,等出租车时程鹤声放眼望美景。
“上次来都是一个月前的事了。”沈楚山说。
“很忙吧。”程鹤声附和。
“也不是忙。”沈楚山皱鼻子一笑,“我跟你一样,也被闹分手了。”
“你,”程鹤声的表情掠过一丝扭曲,“男朋友。”
“是啊,我的男朋友就是陆镜留。”
程鹤声淡淡地“哦”,主观上他不怎麽想听,但他在社交方面算是积极的,“吵架闹分手都是很正常的吧。”
“是啊。”沈楚山说,“车来了。”
车程不太久,樱花山庄占地面积十分大,从前是个幽静的避暑山庄,被陆镜留买下再建,添了各种喜欢的风格进去,登高了望,壮观美丽。
而程鹤声和沈楚山是坐在出租车里上行的,相当于被山庄的地带包围吞没,见不了全貌了。
“山庄很漂亮,中式西式风格都有,按陆镜留喜欢的来布置的,很多样化。”沈楚山说。
“嗯嗯。”程鹤声以往的暑假里跟爷爷去了好多美景地游玩画画,习惯了。
*
程鹤声和沈楚山抵达山庄之前,山庄主人陆镜留正在书房里和一个编辑谈话。
书房半敞开式,接纳充足的夏光,室内无比整洁,到一尘不染的地步。
书房连接景观院子,高一些的假山和花草在几天前被移走了,原因是陆镜留看着不舒服。
陆镜留坐在藤编木椅上,白皙修长的手指弯曲在阳光中,像梅花枝叶,他的血管蓝紫色。
“现在都讲究付费推广,我们也不差钱,就推广又如何呢?光是发在那平台上浏览量就是很少的。”陆镜留的编辑坐在斜对面的木椅上,“推广之後就可以出诗集了呀。”
陆镜留外表看似温静,犹如幽深绿意之地,气质神秘引人探究,瞳孔黑润抑郁,说起话却是很有个性的:“那为什麽有的人写的诗浏览量就那麽高?”
“一部分都是推流的了。”编辑说。
“那另部分呢?”
“另一部分……”
“写得好。”陆镜留说,“这说明只要诗写得好,还是会有很多人看的。”
“这也不一定,要看你怎麽定义写得好,也跟意境热点有所关联的。”编辑说。
“我不推广,那是买来的人又不是真心的人。”
“这其中绝对也有好多喜欢你诗的真心人啊!”编辑劝说。
“我不推广。”陆镜留似暴露出稚气。
“有钱推广何尝不是一种实力呢?我是不想看你这麽抑郁下去。”
“我没有抑郁。”陆镜留点开手机软件,监控画面里,一个陌生的年轻男子站在山庄大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