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鹤声行了叩手礼。
“我剪头发了,你看出来了吗?”陆镜留的两只眼如两泉清水,淡而柔地看着。
程鹤声一脸:这和我有什麽关系吗?
“心血来潮剪的,突然觉得黑色也挺不错。”
程鹤声喝茶,陆镜留是把他当消遣或者倾诉对象?
“和你说了那个话题之後,怪不好意思的。”陆镜留睃程鹤声一眼,“今天才能好好地面对你了。”
“你很孤独吗?”程鹤声以为陆镜留是没有朋友和爱人才会这样的,“你和他们几个的关系都还不错吧。”
“在你看来我很孤独吗?”陆镜留轻笑,“还好吧。”
“你为什麽要跟我聊那样的话题?”程鹤声还是问出口。
“你不要误会。”
“我没有误会。”
“这个话题本来存在我心里,正好从你身上延伸,就想和你聊聊听听你的见解,我也会和别人聊特定的话题,比如和万景清聊雨,和向小园聊鬼,和……”
陆镜留打住,笑得像关上了一个宝物匣子。
程鹤声自然不多问。
“老师,我想知道你是怎麽看待我的。”陆镜留双手托下巴。
程鹤声心里说,有些怪不足以形容陆镜留这个同性恋了,多了点不好归纳的东西。
“不好说吗?”陆镜留问。
程鹤声莫名不想让陆镜留猜中了他,说:“不是。我没有怎麽看待你,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思想。”
“你走出失恋了吗?还是说你们藕断丝连?”陆镜留莞尔一笑,“又要说这是你的私事了?”
程鹤声站起。
“不再坐会儿了吗?你还没有尝尝我这里的小吃。”陆镜留仰起脸看他。
陆镜留的眼睫像春水潺动,眼瞳却直击他的额心,“和平常的小吃是不一样的,很好吃的。”
“有事,先走了。”程鹤声走出拱门,需要低点头。
“一个好男人最不应该的就是藕断丝连,在一起就在一起,分手就分手。”陆镜留说。
程鹤声听见了。
他分不分手跟陆镜留有什麽关系?为什麽恶趣味地打探他?逗弄还是消遣?
向小园坐在廊上等他们,问:“陆镜留呢?”
“在那花园里,你去找他吧。”
“这就是你们商量的?”向小园担心地说,“这就把我交给陆镜留了?”
“你不信他?”程鹤声问。
“也不是不信。”
“陆镜留给你一种什麽样的感觉?”
“怎麽了这是?”见程鹤声的眼神要在他这里抓一个答案,向小园问。
程鹤声刚才的状态像被谁上身了,可能被陆镜留给躁得?
此刻正常了,迈上台阶,“你们不是聊过天吗。”
“一种奇异的感觉。”向小园冲程鹤声的背影笑,棕黑色的瞳孔掠过一道光。
程鹤声也是这样的感觉。
程鹤声双手插兜,闲适的风刮过他耳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