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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也就是前天下午提出要看程鹤声和万景清打篮球的陆镜留,连一场都没看完就走了。
程鹤声便想,是因为万景清来了後他腼腆了吗?
那时他垂下头去,他已不是狼尾发了,他那白洁如鹤的後颈暴露了。
他没有回答程鹤声的“又怎麽了”。
他会在想什麽呢?阴郁像漂亮的蜘蛛爬上他的眉眼了吗?
程鹤声好奇陆镜留身上的东西,那东西像彩虹引人去看。
可是比彩虹的色泽还要多,且变化非常快,还有,这彩虹是会被陆镜留隐藏的。
陆镜留又静得不存在了。
昨天和今天的油画课,他只是静静地画画,微笑回应向小园说的话。
为什麽会那麽静呢?
篮球还没学会不是吗?
不想学打篮球了吗?
已经决定和他做朋友自然地相处了呀。
为什麽会那麽静呢?
那天算得上融洽的篮球时光对他来说没发生过吗?
不是他先说:“我以为我们是朋友了呢”吗?
程鹤声不能再猜疑他,他把自己又弄躁了。
程鹤声看他的兄弟万景清,对了,最近邱意浓好像很平稳地生活着吧,一次也没碰上过她。
沈楚山呢?要下山去外地出差了吧?还有在找陆镜留说分手的事吗?
怎麽又绕到陆镜留这里了?
他看他的兄弟万景清。
万景清根本藏不住事,遮遮掩掩地画画,生怕被谁发现。
“你在画什麽呀?”程鹤声迈到他的画架前。
“虽然你是我兄弟,但你也不能看,只能我一个人看。”万景清双手遮住画布。
“告诉我你在画什麽?”程鹤声莫名急切。
“我只能说一个字,别的不说了。”万景清红了脸,低下眼睫,“韩。”
“画她的眼睛吗?”程鹤声问。
“她的脸……别问了兄弟。”
“我想看看你画得怎麽样。”
“不行。画得没她本人好看。”
“好吧。”程鹤声退回自己的区域,这时向小园叫他:“老师!”
“什麽事?”他走去。
“过渡太难了,老师你看我的过渡很难看很生硬啊。”向小园烦恼。
向小园和陆镜留坐得近,程鹤声看眼陆镜留的画布,在画一只黑色的虫子?
“他在画甲壳虫,老师你看得出来那是一只甲壳虫吗?”向小园取笑。
陆镜留也没忍住笑,“虫子太难画了,要是有参照物就好了。”
“还没到那一步呢。”程鹤声说。
“是写生吗?”向小园说,“画画还真陶冶情操啊。”
“你可以先画一笔暗色,再画一笔亮色,然後用一只干净的笔扫一下,这样层次就自然了。”程鹤声说。